華旌昌有條不紊的把兄弟幾個一個個的拿出來分析,神情間透露著一股子胸有成竹的自信,慶陽示意他繼續,華旌昌又說了:“你和老六媳婦走的近,難不成覺得老六合適?”
“也是,老六身後有個厲害的老丈人,自己又有一手賺錢的本事,連幾個妯娌也是老六媳婦最得父皇看中,明麵上看老六的希望的確是很大
“但老六也隻是會賺錢,你看哪個一國之君隻會賺錢的?”
“文書勉已經到了功高蓋主的地步,封無可封,誰能保證父皇會一直這麼容忍他,看似風光卻也是危機四伏,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一旦他出了問題老六可就是兵敗如山倒,想要獨善其身都難
這事他不是隨口說的,文書勉實在是太厲害了,稍微弱勢的君王都鎮不住他,他在軍中振臂高呼萬人響應,在朝堂之上一句話就能讓人仕途儘毀或是加官進爵,比如前幾日的趙大人,不過是說了老六一句就被文書勉嗆聲,然後就被發配到了荒涼之地。
此等權勢誰能說一句不怕?
他父皇就能一直這麼放心?
不過他父皇倒是有耐心,要是換作是他,北襄大捷後就應該收了文書勉的兵權。
“說來說去,大哥是覺得自己最合適?”
“東樞的皇帝不管是誰,我都是公主,這點誰都不能改變
“我說了,隻要我還有作用,誰都要來護著我
人蠢笨些沒關係,就怕毒,就憑他說出來的這些話就不會是一個有容人之量的君王,東樞為什麼能如日中天,開疆辟土?
是因為她父皇對將領們的絕對信任,君臣一心才東樞今日的繁盛。
“大哥,在多年前你是東樞最為出色的皇子,你寬宏仁愛擁有大智慧,一舉一動皆有章法,最得父皇看中,你又是什麼時候章法全無,昏招頻出的?”
慶陽的可謂是一刀見血,華旌昌猛的瞳孔猛縮,身形繃緊如,雙拳不由自主的緊緊攥了起來,住感覺心口仿佛被人捅了一刀般,這是他最害怕被人提及的事。
慶陽的話語窮追不舍,“是從尹閣老的孫子病故之後你就亂了,他一直都是你的腦子,他死了,你的腦子也就隨之死了,此後你找過許多的謀士,可惜大多都是酒囊飯袋,所以你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二哥他們陸續崛起,自己卻一點法子都沒有,是也不是?”
華旌昌閉上了眼睛,努力想要壓著那翻湧的情緒,他一直都知道,鬆柏是他的智囊,是他的腦子,他很慶幸。
鬆柏說他一定可以做一個睿智的帝王;鬆柏說他有好多的理想和抱負想要完成,那時候的他意氣風發,拍著鬆柏的肩膀說了,等他有朝一日登上大位,鬆柏就是首輔,一定要讓他一展抱負。
可惜偏偏鬆柏有病,他遍尋名醫都救不了他。
他與鬆柏一同長大,不是兄弟卻勝似兄弟,鬆柏在臨終前托著病體還為他寫下好些錦囊,他也是靠著那些錦囊才撐過了鬆柏過世後的幾年,可錦囊用完了,他也就‘江郎才儘’了。
他再也尋不到第二個鬆柏。
“大哥,以你的本事掌控不了如此大的東樞
慶陽的話如同重錘一般敲打在了華旌昌的心口,讓他渾身發麻,也如同被慶陽撕掉了遮羞布一般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