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綿綿端起茶盞押了一口,雖淡笑了一下,拆遷這樣的事在她上輩子可以說司空見慣,最開始不知道多少人因此富貴,但在東樞這個地方,朝廷看上了一塊地要遷走上麵的百姓可以說輕而易舉,賠償有,意思一下就不得了了,像她這種願意給足夠的賠償,衙門的人都在背後說她壞了規矩。
要不是她的身份在這裡擺著,衙門的人也不會答應。
尤其長盛街是皇帝要求改造的,那是進城後途經的第一條街,房子破舊不說還胡亂搭建,嚴重影響到了入京人對京城的第一印象,改造合情合理。
又因為地段還不錯,衙門那邊的賠償也還算可觀。
“我記得長盛街的人也答應的差不多了
朱管事說:“和青蓮巷一樣,原本都答應了,忽然就變了卦,要是一直不能遷走我們便遲遲不能動工,多耽誤一日對我們來說都是損失
花半裡現在養著百十來號人,前段時間又給朝廷交付了一大筆錢青蓮巷的買地錢,他們著急開工,著急賺錢。
文綿綿告訴她,“你去找衙門主事的人,告訴他們給那些人一個期限,最先答應的照原價賠償,晚一日答應賠償的價錢便少一成,依次遞減
“我們在十一月初十那日全盤接收這兩處,答應的早他們就能有從容的時間去找新住處,哪怕是新建也有時間將現在那個房子的每一塊瓦,每一根木頭都帶走
“拖到後麵的可就沒這個機會了
朱管事拱手,急匆匆的就去了,他們這些人現在都是吃閒飯的,吃閒飯心裡慌,必須要儘快的有活兒乾。
到了下午文綿綿將兩個孩子塞給了他們在家休養的外祖後又去了一趟張府,文老夫人這幾日都來陪著張老夫人說話,怕她多思多想,怕她受不住。
文綿綿到的時候兩位老人正在看給老將軍做壽衣,粗麻的壽衣有黑有白,張老夫人細細的檢查,最後才讓下麵的人小心放好。
文綿綿坐下後問了,“張爺爺還在書房?”
自從服用過秘藥張老將軍忽然之間精神就上來了,蒼白枯槁麵容裡帶著一絲紅潤,老將軍知道這是他生命的最後幾日,從醒來的那日開始就交代好了後事,然後謝絕見客,一頭紮進了書房。
老將軍在編寫兵法書,還是報紙在前兩年第一次報道了他後,又和文綿綿談過後生出來的想法,隻是那時候心裡隻惦記著找孫子,心裡也靜不下來,直到張振銘幾個也月前往虎牙關才開始提筆,但那個時候的他身子已經很不好了。
張老夫人點頭,“這是仗著有藥撐著全然已經不管不顧了,在書房裡一坐就是一天,恍惚之間我都以為他沒事,身子骨還好著
“不過我也不管了,這是他的心願,總不能讓這個心願變成遺憾
是完成自己的心願,又何嘗不是在為自己的後世子孫鋪路,老頭子的心思她都知道。
文綿綿說道:“張爺爺戎馬一生,他兵法謀略若是書寫於紙上便是瑰寶,是最寶貴的財富,後人將受用無窮,也將永遠銘記張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