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的報館過在水深火熱當中,向來好名聲的他們忽然之間就有了一堆的惡名,眾口鑠金,積毀銷骨,要是再沒有應對的辦法他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得了消息的報館眾人收拾收拾就往王府來,與此同時將軍府裡的文夫人隻覺得腦子裡嗡嗡作響,風雨欲來。
“弟媳婦,我兄弟沒了你不經過家裡私自改嫁就算了,還帶走了我們薑家的人,你沒有道理
尋上門來夫妻兩人穿著一身並不襯自己的錦緞衣裳,許是日子過的不好,男人看上去五十來歲,女人也是差不多的年紀,一雙吊三角眼讓她看起來很是刻薄。
兩人一見到文夫人就跳起來自責,義憤填膺痛心疾首,男人惡狠狠的開口,“我兄弟那是多好的人,身子骨壯實的像牛一樣,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
“這次我們來就是要替我兄弟討個說法,還要帶走我兄弟的骨血
男人說完女人就不乾了,當場就補充道:“什麼就算了,就沒聽說過哪家媳婦進了門自己就能改嫁的,才守寡幾年啊,我看八成是在我兄弟還活著的時候就勾搭上了,呸,不要臉
“你們也是體麵人了,體麵人就不能乾出來這樣的事,這事你要不給我們一個說法,我們就要讓這滿京城的人都來評評理
文夫人經受過這樣的陣勢,她改嫁是兩家人做主,姐姐的遺願,的確是沒經過夫家,一時間就有些心虛,慌亂了起來,囁嚅的不敢開口,劉婆子來了,眼神在兩人身上瞥了一眼,“我家夫人是改嫁的不假,但改嫁之前從來沒有見過薑家的人,更不曾聽說故去的老爺還有親戚,今日兩位尋上門來說是就是了?”
“來人,請兩位下去歇息,這是真是假的待我們夫人查清楚後再做定論
幾個護衛眼神不善上前請兩人,兩人眼中的懼怕藏也藏不住的,但還是硬著脖子說了,“我們來之前都打聽了,你們是不得了的將軍府,我們也怕你們黑心腸讓我們有來無回,我告訴你們,我們已經知會了外麵的人,要是天黑之前我們沒有回去他們就報官
趕過來的花婆婆剛要上前就看到了從對門進來的文二夫人,人還沒走進就笑著開了口,“進門就是客,兩位又說是大嫂的親戚,這親戚進了門可不得要好好的招待,哪裡有什麼害人一說
她滿臉是笑,一副待客的樣子,“您二位我們之前沒見過也沒聽過,忽然登門也要容我們一些功夫準備,我們這將軍府這麼大,總不能誰來說是親戚就認下是不是?”
“您二位放心,要是核對清楚了我們定然不會為難你們,是給了家產讓你們帶人走還是給了補償的銀子,都好商量
就算兩人裝的再像,一聽這話心裡都動搖了起來,文二夫人朝伺候的人說了,“快請了兩位去歇著,弄些好酒好菜伺候著,這一路來到這裡定然是不容易的很
“要是您二位的身份無誤,到時候還是住在府中妥當些,那外麵的客棧乾不乾淨不曉得,也嘈雜不是?”
“我們將軍府啊,最是好客
兩人在這麼一聽就更心動了,這將軍府裡麵可是有潑天的富貴啊,不過又想到什麼隻能壓下這個念想,“我們就容你們一些功夫
暫時安頓好了兩個人,幾人都去了翰院,文老夫人的目光在文夫人身上一掃,帶著不悅,文夫人下意識的垂下了頭,倒是文二夫人先開了口,“這兩人來者不善,彆管是不是大嫂以前的婆家人,他們的態度都很奇怪
文老夫人看向她,“如何說”
文二夫人說起了自己的判斷,“兩人麵容憔悴蒼老,雙手粗大,在家中過的定然不是好日子,可他們卻穿了一身綢緞衣裳,還是簇新的,人全然襯不起衣裳
“方才我問了下麵的人,兩人進門後那婦人轉著脖子四下的看,一副很驚喜的模樣,那男人給拉住在耳邊悄悄說了什麼,那婦人依然繼續看著,好似很遺憾的樣子
“尋常人登門尋親,首先得要確定來人的身份,先問清楚,這兩人是在大嫂一出現就指責上了,未免太過急迫,像是故意要把事鬨大一樣
“且......”文二夫人邊說邊思考,“兩人還說什麼太陽落山不回去就會有人報官,哪家尋親的會做這樣的事?”
總之,處處都不合乎常理。
伺候的文夫人的李婆子也佐證了文二夫人的猜想,覺得兩人來認親是假,鬨事才是真的。
文老夫人開口,“書全可在?”
文二夫人回道:“外麵的買賣出了點岔子,說晚上才會回來
文書全已經算是摸清楚了京城的門路,做買賣也越發的得心應手,現在整個二房已經不是當初剛到京城的樣子,文二夫人現在的底氣很足,她兩個兒子都在任上當官,一個閨女還有兩個月就要出嫁,女婿的家事也不錯,丈夫又能支撐起將軍府的庶務,這也是文二夫人能在老夫人跟前說這麼多話的緣由。
“讓人立刻去查這兩人的來路,然後儘量的穩住這兩個人
文二夫人也是這個意思,轉身就去安排,等人一走老夫人的目光又落在了文夫人身上,一個眼神廳堂裡伺候的人又全都退了出去,順帶關上了大門,文夫人當即就跪了下來,她覺得她給文家帶來了麻煩。
老夫人垂首,半晌後才深吸一口氣,“我以為過了這麼久你會有長進
老夫人不在乎麻煩,隻在乎這個兒媳婦遇事的反應和手腕,她現在對於這個兒媳婦她真的很失望,都不知道有一天她這個老婆子兩眼一閉沒了,就這兒媳婦軟弱的性子怎麼撐得住將軍府。
文夫人紅了眼圈,“是兒媳婦愚鈍
“你是愚鈍老夫人說話也沒客氣,“你腦子裡現在想的可是我怨你給府中帶來了麻煩?”
文夫人不可置否,老夫人吐出一口氣,“我是想儘法子教你,也看出來你儘力去學了,奈何這人的性子生就了就改不過來,今日若是沒人幫襯你,你當如何解決此事?”
老夫人心裡一千萬個後悔,當時怎麼就答應了兒媳婦的臨終遺願呢,還是因為兒媳婦能乾,她想姐姐能乾妹妹能差到哪裡去?
早知今日......
哎......
“當初你被燕子巷的那些潑婦欺負,是綿綿出麵擺平了那些人,現在你又被兩個不知所謂潑皮欺負到頭上,依然沒有應對之策
“你是將軍府,是侯府的主母,你丈夫在外那是顯赫的大將軍,是集威勢於一身的侯爺,你要讓這滿京城的人都曉得他的婦人是個沒有主意,沒有章法的軟柿子?”
“你能任由市井潑皮指著鼻子罵,你不要臉麵,這將軍府也不要臉麵了?”
老夫人很無奈,她儘力了,但朽木不可雕,她無可奈何。
文夫人被說的無地自容,她也是儘力了,但有的事真的需要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