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看了一眼手裡的兵器，這是曜北的刀，他師弟的刀。</P>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回頭看向張玉須，咧開嘴笑了笑，朝著張玉須喊了一聲。</P>

“喂！那個小道人，他比你厲害，之前的那個也比你厲害......不過，我最佩服你。”</P>

他握緊了雙頭刀。</P>

“我師父說，中原人都很壞，很奸詐。”</P>

擎天緩緩吐出一口氣，笑著說道：“從他的樣子就能看出來，確實如此......他雖然很壞，壞的很，但他是我們的師父，是收養了我們的人，所以他說幫他做了這件事那就恩怨兩清，我們就一定要去做。”</P>

“小道人！”</P>

擎天慢慢轉身看向張玉須大聲說道：“我應該去不了龍虎山了，所以我要殺了你！”</P>

他狂吼一聲，朝著張玉須衝過去。</P>

張玉須低頭看了看手中崩缺不全的長劍，忽然也笑了。</P>

“你師父，沒有我師父好。”</P>

他迎著擎天衝了過去。</P>

另外一邊，雀南和曜北兩個人架著初東往前衝，聽到喊聲回頭，發現渾身是血的大師兄又一次朝著那道人衝殺。</P>

“救大師兄。”</P>

初東喊著：“咱們得救大師兄！”</P>

斷了右臂的曜北看了雀南一眼，眼睛裡有些紅。</P>

“你們走。”</P>

他一鬆手，順勢用左手把初東背後包裹拽了下來，那包裹裡還有一把刀。</P>

這把刀是他們師父的刀，師父說讓他們用這把刀將龍虎山上他那個師弟的人頭砍下來。</P>

曜北左手拿著包裹，用嘴撕咬將包裹打開，往前一甩，包裹著長刀的布飄起來。</P>

他左手抓住刀柄，朝著張玉須那邊衝了過去。</P>

雀南架著初東站在那，初東的眼睛卻一直看著她大師兄的方向。</P>

有些時候，男女之情無法解釋的清楚。</P>

她自己也不明白，她對大師兄的感情到底是當做兄長，還是當做自己愛慕的那個男人，又或者是父親一樣的人。</P>

曜北低著頭猛衝，左手刀揮舞出去要從後邊看向張玉須。</P>

可是葉先生還在。</P>

葉先生一掌拍出，曜北彎腰俯身避開，想從葉先生的胳膊下邊鑽過去。</P>

葉先生的掌心往下一壓，一掌拍在曜北的左肩上，哢嚓一聲，左肩被打的碎裂。</P>

曜北往前撲倒在地，疼的嚎叫了一聲，可是那雙眼睛卻更加的紅了。</P>

他兩臂俱斷，撲倒在地，嘶吼著狠狠的蹬了幾下腿。</P>

忽然一側頭，一口咬住刀柄，用頭頂著地站起來，身子壓低，嘴死死的咬著刀柄繼續往前衝。</P>

他們是狼。</P>

他們是塞北的狼。</P>

他們凶殘，狠厲，他們不把彆人的命當回事，他們拚死的時候，也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P>

狼群想咬死什麼的時候，心裡就隻有這一個念頭。</P>

此時此刻，張玉須正在著擎天拚鬥，曜北衝到張玉須背後，一扭頭，用刀子撞向張玉須的後腰。</P>

啪！</P>

刀被人在半空中捏住。</P>

葉杖竹後發先至，跨一步攔在曜北身前，幾根手指捏著那把長刀，曜北就好像一頭撞在山上了一樣。</P>

葉杖竹手指發力，把長刀拽了出來，曜北的牙齒都被崩掉了兩刻，嘴裡都是血。</P>

他像是野獸一樣朝著葉先生咆哮，啊啊啊的叫著，眼神裡的光，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人的眼神。</P>

他好像覺得自己能用這樣的嘶吼聲把葉先生嚇退，這樣他就安全了。</P>

葉杖竹看了看手裡的刀，兩手握住，發力一掰。</P>

一聲脆響後，那刀被他掰斷。</P>

刀斷了，曜北的眼睛好像要凸出來似的，一聲一聲的朝著葉杖竹撕心裂肺的吼。</P>

遠處，雀南看了一眼四周的圍過來的人，她們都知道不可能走的了了。</P>

“師姐......”</P>

雀南忽然自言自語似的說道：“現在......像不像我們第一次出去殺人的時候，我們六個人，圍著一個抱孩子的女人，她眼睛血紅血紅的，好像要凸出來一樣，朝著我們啊啊啊的叫著，以為......以為那樣就能把我們嚇走似的。”</P>

聽到這句話，初東的臉色猛的一變。</P>

那年，塞北，一個小村外。</P>

那個年輕的母親懷裡抱著孩子，被他們六個人圍住，和現在他們被圍住，確實很像。</P>

因為師父對他們六個人說，既然選擇要殺人，就不要有什麼殺人的底線。</P>

殺人，就是要什麼人都想殺，什麼人都可殺。</P>

他們圍上去的時候，那個年輕的母親眼睛裡的血紅，就和現在的曜北眼睛裡一模一樣。</P>

那個年輕母親嘶啞著呼喊的樣子，也和現在嘶啞呼喊著的曜北一模一樣。</P>

隻是現在，被圍起來的是他們。</P>

“師姐。”</P>

雀南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我們到不了龍虎山了吧。”</P>

初東跌坐在地，臉色越來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