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彆恨看著薑渭離開,那背影消失在他眼前的時候,他自言自語了一句。</P>
“我又能去哪兒?”</P>
說完這句話後轉身回到屋子裡,坐在桌子前邊,取出來一封信......</P>
這是莫離離離開之前特意派人給他送來的信,在信裡莫離離告訴他,自己此行大概凶多吉少,這封信就是向他告彆。</P>
原本被定下來往京州執行任務的是中元官竇曲聲,但是竇曲聲找到另外兩個寮官商議。</P>
若趁機除掉莫離離,那麼他們在幕營裡的對手,實力大打折扣。</P>
原本莫離離他們這一派的人也隻是薑渭方彆恨和莫離離,除掉一位中元官,替換上他們的人,那麼幕營之內基本上就能一手遮天。</P>
於是竇曲聲假裝臨行之前騎馬摔傷,借故無法出行。</P>
此時莫離離本不在眉城,而在輕棉縣。</P>
總旗燕西來受命,在還沒有節度使裴旗的命令來之前,假傳寮官薑渭受傷消息給莫離離。</P>
莫離離聞訊之後趕往眉城探望薑渭,結果一進城就被節度使裴旗叫了去。</P>
就這樣,莫離離臨時選拔了一批人,帶隊往大興城去了。</P>
薑渭當時也不在眉城,等他回來後,莫離離已經帶著隊伍走了。</P>
他左等又等,等回來了莫離離戰死的消息。</P>
莫離離一死,其他兩個寮官立刻諫言,增補了薛令成為中元官。</P>
薛令成的竇曲聲的外甥,這樣一來,幕營的實力都在竇曲聲那邊。</P>
他們接下來要做的當然就是排擠薑渭和方彆恨,就算薑渭他們兩個不為莫離離報仇,也會被人除掉。</P>
天好像很快就要亮了,雞鳴聲都顯得有些刺耳。</P>
方彆恨從一種很茫然的狀態中抽離出來的時候,東方已經微微發白。</P>
薑渭走了,他要回眉城去,用燕西來的事向節度使大人告狀。</P>
但是他自己和方彆恨都很清楚,光憑這件事想把竇曲聲等人搞倒幾乎不可能。</P>
但這隻是個開始,薑渭一直都是個頭腦過人的家夥,他已經謀劃了全局。</P>
方彆恨能猜到薑渭的想法,他大概是要犧牲自己來為莫離離報仇,所以才不讓方彆恨一起回眉城。</P>
看著即將亮起來的天空,方彆恨起身,拿了一壺酒灑在地上。</P>
“二離,你先走一步,咱們兄弟三個在陰曹地府再相聚。”</P>
他自言自語了一聲。</P>
推門出去的時候,院子裡全都是他手下的幕卒,還有幾名旗官。</P>
這些人都在看著他,每個人的眼睛裡都有一種很複雜的東西,但其中最清楚的莫過於希望。</P>
他們是將自己未來的希望,寄托在了他們的總旗大人身上。</P>
“你們......這是做什麼?”</P>
方彆恨問了一句。</P>
旗官裴書劍上前,因為一夜沒睡,眼睛有些發紅。</P>
“總旗大人,殺了燕總旗,我們是不是都難逃追究?”</P>
方彆恨道:“燕西來勾結寧王李叱的探子,這是叛逆的大罪,他死有餘辜,你們又怎麼會被牽連。”</P>
“大人,你應該把我們當自己的人。”</P>
裴書劍道:“幕營中,竇曲聲一手遮天,黑的他都能說成白的,有他在,節度使大人不會相信燕西來的事,況且......我們也都知道,燕西來派人跟著我們,並不是和寧王李叱的人勾結。”</P>
方彆恨的眼睛微微眯起來,手指也勾了勾,下意識的想去握住劍柄。</P>
可是他沒動,因為他知道手下這些人,也無非隻是想要一條活路罷了。</P>
他們又有什麼錯呢?</P>
如果真的因為這件事而被牽連致死,他們才是最冤枉的人。</P>
一旦竇曲聲翻盤,方彆恨和他手下的人一個都不可能活下來。</P>
所以他們才會守在這,等著他們的總旗大人給他們指一條活路。</P>
“大人!”</P>
另一名旗官楊柳林抱拳道:“不管燕西來到底為什麼死,但他該死,這幾年來,燕西來都針對大人,我們也都早就看他不順眼,他死有餘辜......可是大人,兄弟們怎麼辦?”</P>
裴書劍道:“大人,你要做什麼我們都跟著,隻求大人彆把我們拋下。”</P>
聽到這句話,方彆恨忽然間反應了過來。</P>
他手下的這些人,大概是覺得他已經找好了後路,而現在還能有什麼後路?</P>
此時,巧不巧的是寧王李叱派來的探子到了,所以他們判斷方彆恨已經找好了後路,並不是沒有任何依據。</P>
想到這,連方彆恨都覺得自己應該是有了退路的人才對。</P>
可他確實沒有,他沒有打算過以後怎麼樣,他隻想著把那些人全都殺了。</P>
“大人。”</P>
楊柳林道:“大人已經動了手,就沒有回頭路了,如果大人回頭的話,竇曲聲反而會更容易下手。”</P>
裴書劍道:“大人,乾脆我直接說,要不然......我們反了吧!”</P>
這話一出口,連方彆恨都被嚇了一跳。</P>
正因為他們都是幕營的人,所以他們太了解裴旗對蜀州的控製有多嚴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