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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盧的性子就是嘻嘻哈哈樂天派,所以聽到封炎這話,就樂嗬嗬笑道,“不會的不會的,之前九姑娘一己之力殺進了封府將我們救了出去。”
“那不是因為主子那時沒在京城麼,她才將我們帶回去的。”湛盧繼續道,“現在主子在京城,九姑娘又離開了京城,她臨走之前就叫我們回來。所以這不?她前腳剛走,我們後腳馬上就回來啦!主子彆生我們氣啊。”
瞧著在聽到湛盧說九姑娘離開京城時,主子臉上那陡然僵硬的表情。
純鈞心想,主子就算已經沒有了以往同九姑娘相處的記憶,但看起來,主子對九姑娘也沒有那麼不在意啊。說不定,還在意得很呢。
然後純鈞就看了一眼湛盧這傻子樂嗬嗬的笑臉,心說難怪含光先前叫他帶湛盧回來,她留在九姑娘的府邸照顧著。
原本純鈞還以為含光是覺得她是女子,留下來照顧和守衛著謝芸娘正合適。
但含光卻隻意味不明地說了句,‘有時候就需要湛盧那樣的傻子,沒心沒肺的,說話嘴上不把門,才能一榔頭敲醒一些想裝睡的人’。
眼下想起來,純鈞隻覺得,女子的心思的確是細膩許多啊,含光說得的確是有道理。
湛盧這傻子,這不就三言兩語一棍子就將那些事實挑到主子跟前兒了麼。
而且,因為主子也清楚湛盧是這麼個性子,所以就算他這麼說了,主子也不太會因此責罰他。
純鈞是這麼覺得的,但沒想到……
封炎目光淡淡看了湛盧一眼,然後又掃了他們一眼。
淡聲說道,“擅離職守。都自己去刑堂領罰吧。”
“哎遵命!”湛盧應了一聲。
其他人也都紛紛領命。
唯有純鈞並不言語,封炎看向了他,“怎麼。”
純鈞向封炎施了一禮,聲音嘶啞地說道,“主子,屬下去領罰之前,還有彆的事情要做。”
封炎看著他,“何事?”
“屬下受九姑娘所托,要去給封煜送些東西,帶兩句話。”純鈞說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九姑娘是屬下的恩人,她的囑托,屬下是一定要做到的,待到完成九姑娘的囑托,屬下自當去刑堂領罰。”
封炎聽到這話,挑了挑眉梢,“給他送些東西?”
不難看出,他淡漠的臉上,表情裡似乎終於有了些能夠稱之為興致的神色了。
“行啊,那走吧。”封炎淡聲道。
純鈞聽得出,主子這是打算一同前往的意思了。
純鈞也沒有什麼意見,就一同朝著封煜的住處而去。
時間已經很晚,縱使封煜,也已經歇下了。
隻不過,大抵因為先前才向卓施然提及過那些過往,於是那些一直藏得很深的,克製得很好的、鮮少露頭的痛苦,猝不及防就像是被打開了蓋子。
全都湧了上來。
在睡夢裡翻來覆去的化成一個個噩夢,折磨著他。
能折磨他的,不需要什麼酷刑,不需要什麼鬼怪,隻需要一次次妻子死在自己懷裡的虛弱的臉。
自己一次次的無能為力,一次次的在感覺到妻子的生機徹底消逝之後,猛然湧入腦中瞬間恢複了的那些,曾經與妻子的快樂時光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