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哲有過在關州擔任市長的經曆,他深知,班子是否有戰鬥力,很大程度取決於一二把手是否團結,如果一二把手互相拆台,其他常委不自覺就會出自各自的利益選擇站隊,那很多大政方針就難以落實下去。
在關州當市長的時候,安哲處處受製於當時的一把手,很多抱負無法施展,最後隻能抱憾離開。
而吳惠文在江州擔任市長時候的情況,安哲也是大概知道一些,她同樣被景浩然壓製著。
這就是二把手的悲哀,雖然和一把手平級,但如果得不到一把手的支持,是很難做成什麼的。
現在自己擔任了江州一把手,安哲決心放開手腳大展宏圖,不枉自己在官場走這麼一遭。
安哲首先琢磨的就是駱飛,他雖然相對年輕,但做事風格卻很穩,和景浩然有些相似,接替自己擔任關州市長後,在關州一直乾的平平仄仄,一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架勢。
安哲現在想不透的是,駱飛是不是也有抱負,但因為自己擔任正廳的資曆淺,加上出於自己二把手的位置,把和一把手搞好關係當做頭等大事才這樣的,還是他本來就是這種無為而治的風格。
如果是前者,那駱飛就是在堅忍,厚實自己的資曆,忍到自己熬成一把手之後再施展抱負。
如果是後者,那駱飛就是看透官場在混,隻要不出事,慢慢也能多年的媳婦熬成婆。
安哲其實希望駱飛是前者,希望駱飛是個有抱負的市長。
但安哲的希望有個前提,那就是駱飛如果想施展自己的抱負,不能和自己的施政路線發生衝突。
安哲同時也意識到,駱飛已經不是當初在關州時候初出茅廬的市長了,他在關州鍛煉了這麼幾年,資曆逐漸豐厚,經驗逐漸成熟,來江州擔任市長,不會沒有自己的想法,說不定很想在江州做出一番業績。
如此,安哲很希望駱飛能當好自己的搭檔。
安哲同時清楚,在一個班子裡,兩強並立是不可能的,隻能突出一個,自己作為市委書記,理所當然是應該突出的那一個。
安哲希望駱飛能清醒認識到這一點,隻是不知他自己有沒有這種意識。
對其他常委,除了徐洪剛,安哲並不了解。在這點上,安哲和駱飛比處於劣勢,駱飛是從江州走出去又殺回來的,他在江州擔任處級的時候,和唐樹森、楚恒、鄭世東、陳子玉、馮運明等常委提拔相差不了幾年,關係自然熟悉。此次駱飛以市長的身份殺回江州,這些常委自然會不由自主對他有親切感,自然會不由自主想接近他。
在這種情況下,安哲下意識就感到了孤單和壓力,大部分常委和駱飛是老熟人,自己雖然是一把手,卻在江州沒有任何根基,這對自己顯然不利。
出於這種現狀,安哲雖然對徐洪剛仍然有些看不慣,但還是斷然決定,拋開之前的舊隙,主動跟徐洪剛和解。
安哲當然明白,自己如此高姿態,徐洪剛當然求之不得,他來江州時間不長,在常委班子裡沒有幾個要好的,即使有吳惠文和豐大年,也是一個走了一個落馬。
同時,徐洪剛在常委班子之外的根基也不牢固,剛在宣傳係統培養了幾個親信,一個喬梁到了自己身邊,其他都落入了楚恒手裡。
如此,對自己主動伸出的橄欖枝,徐洪剛自然會緊緊抓住,畢竟自己是江州老大,他沒有理由拒絕。
分析了一番班子的現狀,安哲意識到,自己要想在江州有所作為,必須先牢牢掌控住班子,儘量爭取常委內部的團結和諧,如果不能,則須采取強硬手段。不管怎麼說,自己是組織任命的一把手,這是一把尚方寶劍。
如此想著,安哲雖然覺得任重道遠,但還是充滿信心和決心。
信心來自於位置,決心來自於意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