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喬梁很快想到自己今後長期住在這裡會不會引起彆人的非議,而且縣賓館這邊人來人往的,住在這裡其實缺少隱私,想及此,喬梁看向徐陽問道:“縣裡邊那些外地來的乾部,通常都是安排住在哪裡?”
“這個不一定,有的住在老乾部小區那邊,有的想要自己租房住,就由縣裡報銷租房的費用。”徐陽回答道。
喬梁一聽,不由道:“這樣吧,這兩天我先住在這裡,回頭你給我外麵找找房子,租一套合適的,我就搬出去。”
徐陽聽到喬梁的話一下愣住,問道:“喬縣長,這宿舍您不滿意嗎?”
“滿意是滿意,不過住在這邊不方便。”喬梁嗬嗬一笑,“你按我交代的去做就好了。”
“好。”徐陽聞言點頭,也不敢多問。
這時徐陽的手機響了起來,徐陽接起來一聽,便轉頭對喬梁道:“喬縣長,樓下的晚宴已經準備好了,縣裡邊的領導也都過來了,咱們可以下去了。”
“那就下去吧。”喬梁點頭道,畢竟是縣裡給他搞的接風宴,他作為今晚的主角,顯然不能遲到。
喬梁和徐陽下樓,今晚的接風宴設在賓館二樓的宴客廳,喬梁一到場,大家便都紛紛起立歡迎,喬梁笑著揮手示意,嘴上說道:“大家都坐……”
很快,喬梁走到了中間主桌的位置落座,看了一圈同桌的人,都是班子裡的領導,但唯獨少了一人,那就是苗培龍。喬梁眉頭不自覺皺了一下,朝徐陽問了一句:“苗書記晚上不來嗎?”
“我打個電話問問。”徐陽連忙道。
徐陽走到外麵打電話,一會回來,附在喬梁耳旁輕聲道:“喬縣長,我問過苗書記身邊的工作人員了,苗書記晚上不過來了。”
聽到徐陽的話,喬梁臉色微微一變,但顧慮到此刻的場合,喬梁臉上很快就恢複了笑容,但心裡頭卻是一片陰鬱,喬梁沒有想到苗培龍在他剛上任首日的接風宴上就直接缺席,苗培龍這是什麼意思?向外傳遞他苗培龍對他喬梁不滿的信息嗎?
心裡頭有些不滿,喬梁臉上卻是隻能裝作若無其事一般,該怎麼做還得怎麼做,苗培龍可以不講大局,他喬梁卻是不能,尤其是他剛剛新官上任,更要顧忌一些負麵影響。
喬梁不知道的是,此刻讓他不滿的苗培龍,正在酒店裡享用自己的私人晚餐,偌大的豪華包廂裡,隻有苗培龍和許嬋兩人,桌上擺放著帝王蟹、紅斑魚等名貴海鮮,足足有七八盤菜肴,而吃的人卻是隻有苗培龍和許嬋兩人。
許嬋這會正剝著蟹殼,將蟹肉喂到苗培龍嘴裡,苗培龍一邊吃一邊騰出一隻手毫不客氣地在許嬋身上遊走著,弄得許嬋滿臉通紅。
時間會改變一個人,現在的苗培龍已經不是以前的他,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投靠了駱飛的苗培龍,在駱飛周圍圈子的影響下,隨著自己在鬆北位置的穩定和權力的鞏固,欲望逐漸膨脹,逐漸放鬆了對自己的學習和要求,開始學會了享受,不僅享受美食,還享受女人。
而享受女人,最方便最得心應手的自然是身邊的許蟬,在幾次含蓄的暗示之後,作為委辦副主任的許蟬知道一旦苗培龍看上自己,自己是逃不掉的,加上自己一直想在仕途上更進一層樓,這自然離不開苗培龍的提攜,如此,大家各取所需,何樂不為?於是,在仕途上頗有野心的許蟬半推半投入了苗培龍的懷抱。
因為苗培龍的老婆不在鬆北,因為許蟬的老公對女人沒有興趣,加上許蟬是委辦副主任,隨時都可以以工作的名義跟在苗培龍身邊,誰都說不出什麼,所以,兩人在一起是很方便很放心的。
苗培龍頗為享受地喝了一口紅酒,道:“小許,我打算把你安排到縣府辦當主任,你想不想去?”
“啊?”許嬋驚喜地看了苗培龍一眼,沒想到苗培龍會這麼快提拔自己,猶自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苗書記,真的?”
“自然是真的,不過我安排你過去,你是有任務的。”苗培龍不緊不慢道。
“什麼任務啊?”許蟬看著苗培龍眨眨眼。
苗培龍神情一下變得嚴肅起來,沉聲道:“我要你給我盯緊喬梁,隨時給我彙報他的一舉一動……”
“啊!”許嬋大吃一驚,心情從剛剛的驚喜瞬間變得發涼,沒想到苗培龍竟然是要她去監視喬梁,這讓許嬋一下子陷入兩難,雖然她現在是苗培龍的人,但捫心自問,她不想做對不起喬梁的事,因為自己畢竟從心裡喜歡喬梁,而且和喬梁發生過一次那種關係,雖然那次喬梁是被動的迷糊的,雖然喬梁未必真正喜歡自己,但那次卻給自己帶來了巨大的歡愉和長久的懷想。還有,喬梁畢竟幫過她,沒有喬梁,她不可能從鄉鎮調到縣裡,也不會有今天,隻是……
許嬋偷偷瞄了苗培龍一眼,她現在一身前途都係於苗培龍身上,許嬋很清楚,苗培龍能提拔她,也能立刻就擼了她,如果她不答應,幾乎肯定會招致苗培龍的不滿,到時候怕是連現在的位置都保不住。
一時之間,許嬋陷入矛盾和糾結中,這對她來說,這是一個痛苦的選擇,此時此刻,許嬋深切感受到了一句話:在體製裡,小人物永遠是沒有選擇權的。她想進步,但除了攀附迎奉領導,似乎又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這是一種悲哀,一種無奈而又可憐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