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慢慢黑了,喬梁倚著墓碑,和張琳一杯一杯地喝著酒,說是喝酒,其實都是喬梁一個人在自飲自酌自言自語,喝到微醺,喬梁甚至有一種錯覺,張琳仿佛以某種形態存在著,在默默注視著他關心著他。
不知不覺一瓶酒喝完,喬梁看了看天色,喃喃道,“天黑了,琳姐,我得走了,下次再來看你。”
喬梁站起身看了下時間,已經6點多了,他該回去了。
輕撫著張琳的墓碑,喬梁低聲說著,“琳姐,我走了,如果你想我,可以托夢給我。”
說完這話,喬梁最後看了一眼張琳的墓,帶著濃濃的不舍,轉身離開。
回到家裡時,已經七點多,喬梁的父母都還沒吃晚飯,專門等著喬梁回來,見喬梁到家了,二老也沒問喬梁去哪了,端菜上來,一家三口坐下來吃晚飯。
次日一早,喬梁早早起來,告彆父母,坐車返回鬆北。
不知道為什麼,看完張琳後,喬梁腦子裡不時浮現出丁曉雲的麵孔,想到兩人共度春宵時的耳鬢廝磨和熾情纏綿,喬梁心裡莫名充滿了失落和惆悵。
以後的交集終歸是越來越少。喬梁心裡歎了口氣,他如今回到江州,和丁曉雲天各一方,兩人的聯係隻會越來越少,直至互相淡忘,或許,兩人注定隻是彼此生命中的過客。
晃了晃腦袋,喬梁將自己的一些念頭壓下,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人這一生,總歸是會有一些遺憾,不可能事事圓滿。
一路想著心事,回到鬆北時,還不到早上九點,喬梁徑直來到辦公室。
今天是周日,縣大院裡靜悄悄的,沒多少人,隻要個彆人過來加班。
喬梁今天其實也可以不用過來,多給自己放一天假,但喬梁忙慣了,閒不下來。
到了辦公室,喬梁才發現傅明海今天也來了,正在給他打掃清理辦公室,喬梁不由道,“小傅,這些讓保潔去做就行,你就不用操心了。”
“我怕清潔人員毛手毛腳的乾不好,還不如自己來。”傅明海笑道。
喬梁聞言,頗有深意地看了傅明海一眼,這個傅明海倒是個勤快的小夥子,姑且不論能力如何,就衝這點,就挺招人喜歡。
“今天周末,你沒約朋友出去玩,怎麼還跑來上班了?”喬梁笑問。
“咱們鬆北也沒啥好玩的地方,又不像市裡,有大商場可以逛,有時候還真覺得沒地方去,倒不如來辦公室做點事情。”傅明海笑笑,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撓頭道,“按我爸媽的意思,也是讓我少出去玩,多攢點錢,爭取先在縣城買套房子,不然現在相親的女孩子一聽說男方沒房子,連看都懶得看。”
“你才畢業工作一年左右吧?”喬梁笑問。
“嗯,一年出頭。”傅明海點點頭。
“買房的事急不得,慢慢來,鬆北的房價不貴,想買總能買得起的。”喬梁笑道,心想像傅明海這樣剛參加工作的小年輕,沒有家庭資助的情況下,確實也買不起房,畢竟一年下來存不了幾個錢,鬆北的房價雖然便宜,但買套一百平左右的房子,首付總歸也是要一二十萬的,對一個剛畢業不久的年輕人來講,不工作個三五年,是攢不下二十萬的。
兩人隨意聊了幾句家常,喬梁處理了一會公務,見時間還早,便叫上傅明海,“小傅,咱們出去走走。”
“喬縣長,您是要出去微服私訪?”傅明海問道。
“出去走走看看,領導就要多下基層,不能隻在辦公室裡看材料聽彙報,那樣了解不到真正的民情,聽不到真正的民聲,早晚會脫離群眾。”喬梁道。
傅明海點了點頭,又問,“那您想去哪看,要不要我先聯係相關街道或者鄉鎮的領導?”
“不用。”喬梁擺擺手,“想看到真實的民生民情,就得咱們自個去走去看去了解,你要是提前聯係了街道,按他們給我們安排的路線去看,往往看不到真實的情況。”
傅明海聞言沒再說什麼。
兩人坐車從縣大院出來,沿縣城街道轉著,路過城郊一處拆遷工地時,喬梁讓車子停下來,這裡喬梁路過兩次了,有點印象,這一片是縣城規劃的新城片區,喬梁之前隻看過相關的材料,還沒來實地調研過。
“喬縣長,這一片是咱們縣裡規劃的新城區,今年才開始有實質性進展,由苗書記親自掛帥新城建設領導小組組長……”傅明海給喬梁介紹著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