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昨晚付林尊讓王小財將那兩個盒子放在喬梁辦公室的抽屜裡,王小財是有很好的機會辦到的,因為他本身出入喬梁的辦公室就很方便,而且給喬梁栽贓的話,王小財其實也是有借口抵賴的,因為一般早上他和保潔都有機會進入喬梁辦公室,就算是喬梁也沒辦法一下就認定是他們之中的誰乾的,更何況單位的其他工作人員也不是完全沒機會進喬梁的辦公室,所以這事隻要他裝傻,完全沒必要擔心。
王小財唯一要擔心的其實是喬梁會不會太早來辦公室,因為過往喬梁偶爾也會比他更早過來,真碰到那種情況的話,王小財可就沒機會把盒子放進去了。
好在老天爺總算是眷顧他的,王小財早上過來看到喬梁還沒到,心裡就鬆了口氣,這會趁著保潔人員背身拖地時,王小財不動聲色地走到一個和文件櫃並排的書櫃前,然後將盒子放到了一排書後麵。
王小財沒有選擇將盒子放在辦公桌抽屜,因為那樣太冒險,他不確定喬梁是否會拉開抽屜,但隻要喬梁一拉開抽屜,那就前功儘棄了,雖說付林尊跟他說隻要這盒子能在喬梁辦公室放上一兩小時就夠了,但王小財不知道接下來的詳細計劃,心裡沒譜的他,隻能選擇自己認為更安全一點的地方放,喬梁辦公室的這個書架,有些書喬梁很久都沒翻過,放在書架裡是最安全的。
做完這事後,王小財心撲通撲通地跳著,昨天晚上,他其實就已經失眠了,回到家後,王小財也偷偷打開那兩個盒子看過,其中一個江詩丹頓的手表盒裡放著手表,王小財一眼就看出那是江詩丹頓品牌裡比較有名的一個係列,那塊表要一百多萬,而另一個盒子,則是整齊地堆滿了小金條。
昨晚,王小財一晚上沒睡,心裡做著劇烈的思想鬥爭,猶豫著自己到底該不該聽付林尊的指使去陷害喬梁,他雖然在吃飯的時候口頭答應了付林尊,但心裡並沒做最終的決定。
一整晚輾轉反側,王小財最終還是妥協和屈服了,他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恐懼和貪欲,當他收下付林尊送給他的第一塊手表時,王小財就知道自己沒辦法回頭了,眼下他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走,況且付林尊也說了,攀上徐市長,以後會能有更好的前程,這句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更是刺激起了王小財內心深處對權力的渴望,通過和付林尊的接觸和來往,王小財已經嘗到了權力的甜頭,那種感覺,可謂是讓人食髓知味。
此刻把盒子放好,王小財深吸了一口氣,趁著保潔還沒離開,王小財先行走出了辦公室,出來後,王小財心臟仍是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既有緊張的原因,又有一種說不出的自責和悔恨,王小財知道自己這麼做會害了喬梁,喬梁對他有知遇之恩,他如今卻乾著狼心狗肺之事。
回到自己辦公室,王小財一直留意著喬梁辦公室那邊的動靜,見保潔打掃完衛生像平時一樣出來,沒有任何反常,王小財心下稍安,隻是心依舊懸著,付林尊沒跟他說接下來會怎樣,王小財一顆心就懸在了半空中。
八點多的時候,喬梁來到了辦公室,王小財見喬梁來了,心弦又繃緊起來,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來到喬梁辦公室,給喬梁倒了一杯熱水,笑道,“喬書記,您吃過早飯沒?”
“吃過了。”喬梁點了點頭,看了王小財一眼,隨口問道,“小王,你今天有什麼安排?”
“今天啊?”王小財臉色有點不自然,很快就道,“今天我打算再帶人去調查核實那黎宏強的線索。”
喬梁聽了道,“嗯,這事要抓緊。”
兩人說了幾句,王小財跟沒事人一般離開,心臟卻是快跳到嗓子眼,剛剛在和喬梁說話時,他就忍不住想往書架那邊看,最後強迫自己不要亂瞟,更不要表現得太過於反常。
深吸了一口氣,王小財進了衛生間,進入其中一個隔斷,把門關上後,王小財仔細聽了下,確定左右無人後,拿出自己另一部手機給付林尊打了過去。
電話響了好一會才接通,王小財壓低聲音道,“付董,我已經把盒子放進去了,接下來你那邊到底打算怎麼做?”
電話那頭,付林尊笑道,“老弟,你把盒子放好了就行,其他的你不用操心。”
王小財無語道,“付董,你老是說不用操心,可你總得跟我透個底,不然我這心裡沒法踏實。”
付林尊聽王小財這麼問,心裡嘀咕了一句,心說老子都不知道後麵是啥安排,咋回答你?
心裡腹誹著,付林尊嘴上敷衍道,“老弟,你就不用多問了,把心踏實放心踏實放下,該乾嘛乾嘛,不用想太多。”
“……”王小財幾乎是想吐血,尼瑪,冒了這麼大的險,付林尊卻跟他說不用想太多,這特麼簡直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確定從付林尊那問不出什麼,王小財隻能掛掉電話。
從衛生間出來,王小財看了看走廊,跟沒事人一般回到辦公室,心裡卻是七上八下,時不時走神,壓根沒辦法靜下心來工作。
王小財魂不守舍時,市大院裡,兩輛省紀律部門的車開了進來,停在了市紀律部門的辦公樓下。
前麵第一輛車子,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走了下來,緊接著,兩輛車上下來六七名辦案人員。
帶隊的這名男子正是昨晚跟徐洪剛和魯明吃飯的男子,省紀律部門新上任的副書記楊學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