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玨笑道,“郭書記,不是我太急,而是時間一拖就容易夜長夢多,要做就得迅速。”
郭興安看了看段玨,看似隨意道,“段總似乎很怕喬梁嘛,我倒是很好奇是因為什麼原因。”
段玨笑道,“哪有什麼原因,無非是這個喬梁老是壞我的事罷了。”
郭興安嘴角扯了一下,段玨這話要是能信就見鬼了。
郭興安也懶得追問,道,“段總,你既然想針對喬梁,那就應該多管齊下,這幾天達關縣和市裡的一些老乾部都在反映喬梁做事激進,不夠穩重,甚至有點胡作非為,引起了很多老乾部的不滿,我認為也可以從這方麵去嘗試著手,相信段總在省裡邊也有不少關係,可以將省裡的一些老乾部的作用也發揮起來嘛,到時候我也會趁勢去跟鄭國鴻書記彙報這事,咱們雙管齊下。”
段玨目光一閃,他知道郭興安指的是什麼事,縣裡邊其實還是他授意常成良去暗中攪風攪雨的,隻要能給喬梁下眼藥,段玨自然樂意去做,點頭道,“明天我就讓人去活動下這事。”
郭興安道,“不要忽視了這些人的影響力,隻要鬨出來的影響足夠大,說不定能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喬梁從達關縣調走,到時就省事了。”
段玨笑道,“如果那樣是最好不過了,這還得靠郭書記您,畢竟您是市裡的一把手,而且您在鄭國鴻書記那也比較說得上話。”
兩人又聊了一會,段玨見時間不早了,笑著起身道,“郭書記,不打擾您了,您早點休息。”
郭興安沒有挽留,將段玨送到門外,目視著段玨離開後,郭興安目光陰沉,獨自返回屋裡呆了片刻,約莫抽完一根煙的功夫,郭興安又打了個電話,隨即出門。
郭興安獨自開車來到市區的一家咖啡館,在二樓的包廂等了一會,一名中年男子推門走了進來。
男子進門看到郭興安,臉上露出恭敬的神色,“郭書記。”
郭興安看到來人,親切地站起身,“進明來了,來來,快坐。”
來人叫馬進明,是市局的一名副局長,馬進明對郭興安的態度顯然是受寵若驚,快步上前道,“郭書記您坐。”
郭興安隻是做個姿態,笑嗬嗬地順勢坐了下來,再次道,“進明,坐。”
馬進明點點頭,在郭興安對麵的位置坐了下來,雙手放在身體兩側,身體坐得筆直,明顯還是有些拘謹。
郭興安笑道,“進明,不用那麼拘謹,這裡沒外人,放輕鬆點就好。”
郭興安這一句自己人的話,讓馬進明有些激動,他不知道郭興安這麼晚找他出來乾什麼,這還是他第二次單獨見到郭興安,而第一次則是在幾天前,同樣是郭興安主動找的他,當時接到郭興安秘書的電話時,馬進明還以為搞錯了,直至確定是郭興安要見他,馬進明才有些忐忑地來到了郭興安秘書通知他的地點。
本以為郭興安找他是什麼重要的事,但上一次見麵,郭興安隻是跟他扯了些家常,並且關心了一下他的工作和生活,其餘的也沒說啥,著實將馬進明搞得一頭霧水。
今天晚上,是郭興安親自給馬進明打電話,儘管已經有了第一次的接觸,但馬進明此刻過來仍是忐忑得很,像他這樣一個普通的市局副局長,平時想要見到郭興安是不容易的,畢竟他也不是郭興安的人,跟郭興安非親非故,他一個在普通老百姓眼裡高高在上的副局長,在郭興安麵前無非就是個小人物罷了。
郭興安又笑道,“進明,你要喝點什麼自己點。”
馬進明點點頭,隨便點了杯咖啡,等服務員離開後,馬進明小心翼翼地看著郭興安,“郭書記,您這麼晚找我出來是……”
郭興安看了馬進明一眼,並沒說什麼事,而是一副關心的口吻道,“進明,你在市局這個副局長的位置上乾了九年了吧?”
聽到郭興安問這個,馬進明神色一黯,“是呐,已經乾了九年了,我是幾個副局長裡資曆最久的一個。”
馬進明算是屬於年少春風得意、順風順水的那一類人,也可以說得上是年少有為,不到四十歲的時候就乾上了區局局長的位置,四十歲時,更是提任市局副局長,但他的仕途運氣也就到此為止了,之前一直提攜他的那位老領導後來在任上因病去世了,對方當時是市裡的副書記,老領導去世後,馬進明在這副局長的位置上一乾就是九年,從四十歲乾到現在快五十歲了,說他是市局幾個副局長裡資曆最老的一個,這話是實打實的沒有一點誇張,他擔任副局長這些年,局長都換了四個了。
郭興安看著馬進明落寞的神色,微微一笑,“你在這副局長的位置上確實是乾得夠久了。”
馬進明下意識道,“是啊,九年原地不動,我媳婦都笑話我說是老牛拉碾,原地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