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梁看著彭白全,心裡湧出一股難言的滋味,彭白全是他通過馮運明結識並交往的,因為馮運明的關係,喬梁對彭白全從結識開始就很有好感,並逐漸建立起了友情和信任,但現在,彭白全卻在暗地裡背叛了自己,甚至事到如今,他還在隱瞞欺騙自己,真的是太讓他失望和心痛了。
喬梁內心深深歎了口氣,這種痛心疾首的感覺,每次他深信的人背叛自己,他都曾經有過,每次遇到這種情況,他都下意識覺得這是最後一次,但現實卻告訴他,他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又發生了。
喬梁默默地看著彭白全,沉默了片刻,然後幽幽道,“彭局,你不需要跟我發誓,而是要自個問心無愧,對得起組織,咱們作為體製內的乾部,首先要做到的就是無愧於組織的培養。”
彭白全聞聽心裡一驚,悄然抬頭看了喬梁一眼,喬梁難道懷疑他了?
這讓彭白全心裡忐忑起來,甚至有些恐懼,他知道喬梁一旦懷疑自己的後果。
但隨即彭白全又想,或許是自己想多了,喬梁隻是這麼說說,並非針對自己什麼。
如此自我安慰著,心裡的念頭一閃而過,彭白全看著喬梁,神色鄭重道,“喬書記,我彭白全完全可以保證自己無愧於組織的培養,更絕不會辜負喬書記您對我的信任。”
聽了彭白全這話,喬梁點點頭,道,“彭局,我是相信你的,但今天這事,你要有個心理準備,難保不會有人借機給你潑臟水。”
聽到喬梁這麼說,彭白全心裡鬆了口氣,心想是他自個疑神疑鬼了,看來喬梁並沒有懷疑他,不過要說因為田旭逃跑一事而被懷疑,彭白全覺得自己很冤枉,這事他從頭到尾都不知情,怪就隻怪他所信任的洪燁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錢正那邊收買了。
彭白全在喬梁辦公室呆了半個多小時,從喬梁辦公室離開後已經快九點,彭白全看了看時間,在車子快要回到縣局時,突然對前頭的司機道,“不回局裡了,去市裡。”
司機聞言,立刻就轉彎拐向城外高速方向。
彭白全默默注視著車窗外,夜色下的燈光,透過車窗照射在彭白全臉上,映襯出彭白全那張充滿矛盾複雜的臉龐。
對於這個時候去市區見趙青正,彭白全內心深處是有些抵觸和抗拒的,但他又不敢真的拒絕,人就是這樣,但凡有選擇和妥協的餘地,就不敢真的強硬。
回想著剛剛在喬梁麵前的表現,以及喬梁的反應,彭白全內心寬慰著自己,喬梁還是相信他的,在他剛才同喬梁詳細彙報今天的調查細節以及目前針對田旭逃跑一事的內部調查已經同步展開後,喬梁表現出了認可的神色,這讓彭白全心裡邊踏實了許多。
在彭白全前往市裡時,縣大院,同彭白全見完麵的喬梁,此刻點著一根煙抽了起來。
喬梁現在的心情很是複雜,人與人之間的不信任感,有時候就像是突然迸發出來的火苗,一旦在心裡產生一丁點兒苗頭,就很難再把它湮滅,剛剛他在彭白全麵前從頭到尾都在演戲,表麵上依舊對彭白全信任十足的他,心裡邊不知不覺已經有了一種說不出的失望。
一支煙不知不覺抽完,喬梁琢磨片刻,拿出手機給邱陽新打了過去。
電話打通,喬梁道,“邱隊,對田旭的審訊要加快,這麼一個大活人突然‘消失’了,瞞不了多久,所以留給你們的時間不會太多。”
邱陽新點了點頭,又反過來問道,“喬書記,您見過彭局了?”
喬梁道,“嗯,見過了,聽他詳細彙報了一下情況,沒啥新意。”
喬梁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彭白全跟他彙報的,邱陽新都已經跟他說過了,甚至他還了解得更詳細,剛剛他隻能表現出一副認真傾聽的樣子。
邱陽新接著問道,“喬書記,彭局應該還沒懷疑啥吧?”
喬梁道,“不會的,他暫時還想不到彆的,不過就像我剛跟你說的,田旭就這麼不明不白的‘不見’了,瞞不了多久,你們要抓緊。”
邱陽新道,“喬書記,我明白。”
兩人說著電話,前往市裡的彭白全,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高速路程後,終於到達了市區,依舊是在上次的會所,彭白全見到了錢正和趙青正。
一進房間,彭白全就跟趙青正致歉,“趙書記,實在是抱歉,喬書記把我找過去了一趟,所以耽擱了不少時間,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