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惠文所說的公園,離城區不遠,喬梁這邊開車過去,十幾分鐘後就到了吳惠文說的地方。
隻見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公園入口停車場的最角落位置,這個點因為已經沒啥人,停車場更是空蕩蕩的,喬梁第一眼就注意到了。
喬梁的車子剛到,那輛黑色的轎車鳴了下喇叭。
喬梁當即會意,停在對方旁邊,隻見吳惠文按下車窗注視著他。
喬梁一邊上了對方車子一邊問道,“吳姐,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上了車,喬梁這才注意到車裡隻有吳惠文一人。
吳惠文笑答,“我今晚去了趟關州市區,這不,想著過來看看你。”
喬梁眨了眨眼,“吳姐你去市裡了?”
吳惠文笑了笑,也沒隱瞞喬梁,“我今晚是特地到關州來見林鬆原的,陶任華書記既然不太願意提拔你,把事情往林鬆原身上推,那我就親自過來見林鬆原一麵,我想林鬆原總要給我個麵子吧?”
聽到吳惠文的話,喬梁登時怔住,吳惠文竟為了他擔任副書記一事親自跑到關州來見林鬆原,對方如今已經是省裡的第三把手,身份尊貴,卻為了他如此奔波,這份沉甸甸的情意他該如何去還?
喬梁愣神時,吳惠文那雙在黑暗裡明亮異常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喬梁,身體不由慢慢朝喬梁靠近……
天道是什麼?
這是吳惠文看了王陽明心學之後,經常在思考的問題。
水為什麼向下流,樹為什麼向上生長?水和樹為什麼不反著來呢?沒人能解釋得清,這就是天道。
這是王陽明心學裡的答案。
但天道真是如此嗎?從心學的角度出發,一百個人心裡,可能就有一百個天道,因為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
吳惠文之前也經常思考這個問題,但她想不明白,想得越多,越是沒有答案,因為人是一個十分複雜的矛盾結合體,今天這樣,明天可能又要那樣。
既然想不明白,那倒不如化繁為簡,隨性去做,忽然間,吳惠文好像悟了,想通透了,她有了自己的答案:遵循本心,從心所欲。
這是吳惠文自己悟了的道,所以她來了。
正如同她此刻在做的事,遵循著自己的本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晚上和林鬆原吃完晚飯後,吳惠文甚至沒有過多糾結要不要過來達關,她想來,自然而然地就來了。
喬梁沒想到吳惠文一碰麵就如此主動,這讓他感到意外,又有些發愣,眼神怔怔地看著車外的夜雨,在感到衝動的同時,心裡又帶著難言的複雜情緒。
窗外,飄落的雨滴拍打著車窗,猶如奏響了一曲交響樂……
不知道過了多久,吳惠文主動推開喬梁,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吳姐,晚上住在這裡嗎?”喬梁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乾澀,卻又不由自主吞咽了一下喉嚨。
吳惠文搖搖頭,“不了,呆會就要回黃原。”
喬梁點點頭,他知道吳惠文現在工作很忙,有時會在辦公室加班到很晚,說不定今晚回到黃原後,還要到辦公室去忙乎一陣。
吳惠文似笑非笑地看了喬梁一眼,“怎麼?不想讓我走?”
喬梁笑了一下,沒說話,此時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吳惠文這話。
吳惠文也笑了一下,“明天我要帶隊去西北考察,是明早的航班,晚上不回去的話,萬一明早耽誤了就麻煩了。”
喬梁恍然,原來吳惠文明天一早要帶隊去西北考察。
喬梁下意識瞅了一眼前頭的駕駛座,不知道吳惠文是自己開車過來的還是有帶司機,如果對方帶了司機,那司機可能被吳惠文暫時支開了。
吳惠文注意到喬梁的舉動,微微一笑,“我讓司機下去走走透透氣,這會估計正在公園裡逛著。”
喬梁聽到吳惠文帶了司機,不由輕輕呼了口氣,但隨即心裡又有些說不出原因的空落,他下意識想到,吳惠文的司機可能隨時會回來。
吳惠文笑了笑,“小喬,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