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與超巨型喪屍戰鬥的時候李牧就發現了，喪屍已經誕生出了超乎尋常的智慧。

它們有自己的思維想法，有自己的行為方式，它們不再是野獸，傀儡，亦或者機器。

法斯巴克自己說過，那些二次進化喪屍，僅僅隻是失敗的殘次品，它對後者不滿，擁有智慧的後者肯定也明白，自己是被拋棄了的。

它們現在或許還不明白，但當它們進化出情感，一定會對法斯巴克生出憎惡之情，乃至背叛之意。

巧合的是，因為冥冥之中的血脈傳承，讓它們具備了類似於部落的群體，這是法斯巴克無法容忍的，它是喪屍王，手下怎麽能出現第二個王，而且還是隨時可能反叛的王。

聰明如法斯巴克，它定然事先就在芯片之中埋下了伏筆，絕不會給任何一隻二次進化喪屍反叛的機會。

從剛剛的言談中也能知道，法斯巴克隻會允許喪屍中有一個聲音，那就是它自己的聲音。

“是又如何？”法斯巴克冷冷地說道：“王者，就該有王者的鐵腕，優柔寡斷，隻配品嚐失敗的味道。”

法斯巴克的反駁在李牧看來不過是狗急跳牆，強詞奪理。

李牧不屑地輕哼道：“你說人類孱弱，你說你是喪屍的英雄，但從始至終，你卻一口一個喪屍肉體條件太差，喪屍體內能量缺乏，喪屍戰力太弱，那麽你說，你到底想要什麽？”

不及法斯巴克開口，李牧已是自問自答，淡然說道：“我來告訴你，在你的心中，根本沒有什麽完美的物種，在你看來，真正完美的，隻有你自己。

你之所以要改造喪屍，並不是你想帶領它們開創未來，而僅僅隻是因為，你想將它們統統變成你的武器，變成你殺戮征伐的工具！”

“我沒有！”麵對李牧的咄咄相逼，法斯巴克終於是忍不住心中的惱怒，低吼道：“你胡說！我絕無私心！”

對此，李牧隻是輕輕一笑，說道：“我相信你。”

“你……”李牧突如其來的四字，讓法斯巴克完全不知所措，他皺眉道：“什麽意思？”

“我說，我相信你。”李牧冷靜地應道：“我相信你，你的目標的確很偉大，很高尚，征戰星空本就是人類未來也會做的事情，但你的行為，太偏激，太狹隘。”

狹隘二字，李牧原封不動地還給了法斯巴克。

得到李牧的讚譽，法斯巴克不僅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反倒是愈加陰沉地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你還不明白嗎？”李牧淡淡地說道：“退一萬步說，就算哪一天你戰勝了所有對手，稱霸了星空，可沒有兄弟，沒有朋友，就連手下也是殺戮機器，永遠孤身一人的你，最後連個見證者也不會有。

將所有人都踩在腳下才能登上的頂峰，還能看見什麽風景，如此簡單的道理，你難道也不懂嗎？”

話音落定，法斯巴克沒有回答，它冷冷地望著李牧，一言不發。

“嗬嗬，”沉默了許久的法斯巴克一改陰沉的麵孔，他冷笑道：“強者，本就是孤獨的，我也不需要什麽見證者，宇宙，星辰，它們自會記住我的豐功偉績。”

注意到法斯巴克神情的微妙變化，李牧搖了搖頭，說道：“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