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
楚蕭禦擰著眉俯視著她,眼裡情緒複雜,雲辛籽分辨不清,滿心都是方才百姓所言。
“第一次聽說女婿抄嶽家的……”
不,這不會是真的,她要問問他,問問他!
“楚蕭禦,你來侯府,是為了探望我父兄對不對?這個時辰,我父兄應該在練武的,你剛從校場過來,對不對?”
雲辛梓緩緩起身,含淚赤紅的雙眼帶著希冀,祈求楚蕭禦能應一句“是”。
“哼,鎮國侯通敵叛國貪墨軍餉,證據確鑿,蕭禦是過來抄沒侯府的!”
嗤笑的聲音響起,雲辛梓眼神都懶得給一個,那人的聲音她也很熟悉,正是春陽伯的嫡子,王柔兒的嫡親哥哥王嵬之。
這人生性陰私狡詐,氣量極小,銖錙必較,一直與他哥哥不合,雲辛籽最討厭他。
“剛才外頭的百姓還說你是來抄沒侯府的,多大的笑話啊,我是一點兒都不信的。”
王嵬之見自己被忽視個徹底,怒不可遏,大跨步上前,將雲辛籽一把推倒,惡狠狠道:“聾了嗎!我說鎮國侯府滿門抄斬,一個不留!”
“誰給你的膽子,在我的麵前胡言亂語!”
雲辛籽使出全身的氣力,咬牙起身,一巴掌揮了過去,卻被楚蕭禦攔截。
“你阻我?”
雲辛籽的眼淚驟然崩潰,成線般滑落。
楚蕭禦可不是熱心腸的人,這麼護著王嵬之,是不是因為他是王柔兒的哥哥?
他真的滿心滿眼都是王柔兒,愛屋及烏護著她的家人。
“不可傷朝廷命官,罪……”
“蕭禦與我的關係可不一般,我可是他的小舅子。”
王嵬之打斷楚蕭禦的話,擋在他與雲辛籽之間,最終話吐出惡意滿滿的話語,眼底儘是得意。
“蕭禦,你將這賤人休了沒有,我妹妹身體也好了,她的用處也沒了,該讓她從王妃的位置上滾下來了,選個好日子趕緊來伯府提親,我妹妹等你許多年了。”
她的用處也沒了……
我妹妹等你許多年了……
侯府的破敗足以讓她心碎,而夫君一直與她虛與逶迤的真相更加激得她喉間腥甜不已。
她幾乎是顫抖著問:“他說的,可是真的……”
楚蕭禦本想上前的腳步一頓,終是克製地雙拳緊握,什麼也沒有說,垂眸不再看雲辛籽乍然絕望的眼眸。
雲辛籽總是奢望他回答“不是”的,可是他卻默然不語,在她看來,他眉間儘是涼意,再尋不到半點柔情。
“自然是真的,你這般粗鄙的女子蕭禦才看不上,他喜歡我妹妹這般溫柔嫻靜的女子,要不是我妹妹的病連太醫都毫無辦法,要不是你說什麼都不肯醫治我妹妹,他何須委屈自己娶你。這一年來,他忍著惡心與你相處,總算熬到頭了,你也霸占我妹妹的位置一年了,還不還來!”
王嵬之說的那般理所當然,好像她多麼下作,多麼惡毒,去拆散這對有情人一般。
他們利用她感情難不成還有理了嗎?
“哦,對了,這一年滿京城都知道你求子,你知道你為何你遲遲無法懷孕嗎?”
“什麼意思!”
雲辛籽眸中的眼淚驟停,滿是涼意的眼神直直射向王嵬之。
王嵬之竟被這眼神嚇退了好幾步,掩飾般地整了整衣袍,輕咳出聲。
“蕭禦在你的茶水裡下了避子藥,虧你還是京城女神醫呢,連個避子藥都分不清,還好沒把我妹妹醫壞了,不然蕭禦定砍了你。”
雲辛籽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眸望向楚蕭禦,可他隻是低頭,一點兒都沒有否認。
是了,他日日為她烹茶,她以為茶水泛苦隻是因為他手藝不好,為了不打擊他,她從未揭破,一直都稱讚他的茶道。
哈,他的茶道是真的極好。
雲辛籽身子不停地顫抖著,滿身的冷意包裹著她。
她這一年到底經曆了什麼。
“王爺,證據挖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