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這就是我的夫人——沈安白。”
傅蕭衍站在門口,帶著一眾狐朋狗友像是觀賞櫥窗裡的商品那般打量著人偶一樣坐在地上的沈安白。
沈安白已經瘦脫了相,死灰一樣的臉上臉頰和眼眶都是凹陷的,眼下還有濃重的烏青色,頭發潦草又乾枯地堆在頭上,整個人都說不出來的死氣沉沉和憔悴。
她麵無表情地看著站在門口跟看動物人裡動物的人們,扯了扯唇角。
傅蕭衍自己羞辱她不夠,還要帶來一群人羞辱她。
這些於她已經無所謂了。
“沈安白……”圍觀的狐朋狗友裡有人遲疑地喊出她的名字,聲音有些耳熟。
她慵懶地抬起眼皮,後知後覺發現大學時的同窗——宋天。
與宋天視線交疊,沈安白死灰一般的眼裡終於有了起伏。
大學時宋天追求過她,不過她言辭拒絕了。
沒想到再見竟是這般狼狽不堪的樣子。
此刻,沈安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又或者讓自己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宋天知道沈安白早早嫁給了傅蕭衍,才幾年沒見,曾經高不可攀的高嶺之花竟變成這般憔悴又皺巴的樣子。
“看來我夫人當年很受歡迎,沒想到和你是同窗。”
宋天乾笑,“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嘴上這麼說著,他的目光一刻都沒有從沈安白身上移開過。
現在的沈安白是不如從前了,姿色仍然比他接觸的其他女人要好許多。
甚至這般憔悴又為她增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破碎美,讓人忍不住想要嗬護。
沈安白埋著頭,撕咬著唇角的死皮,始終不敢與宋天的視線交疊。
傅蕭衍啊傅蕭衍。
連最後一層遮羞布也要扯下來嗎?
沈安白屈辱又絕望的表情讓傅蕭衍很滿意,“今天我心情好,我酒窖裡私藏的酒大家隨便喝。”
光上門後,沈安白抱緊雙臂,哭也哭不出隻能漠然地看著盯著腳尖,雙目放空。
聽著樓下傅蕭衍和其他人有關她侃侃而談的內容,她把頭枕在膝蓋上,一滴眼淚從臉頰一側墜下。
門再次打開,沈安白頭也沒抬。
大概又是傅蕭衍想出新的招數來折磨她了。
“你現在……還好嗎?”
宋天關切的聲音從旁傳來,沈安白嚇得一激靈,猛地抬頭正與他的視線交疊,“你,你來這裡乾什麼?”
“我,”他半蹲下身,視線不著痕跡地從沈安白的鎖骨上掃過,苦笑著問:“嫁給傅蕭衍你真的幸福嗎?”
“為什麼當初答應我?”
曾經他把一刻熾誠的心捧在手心裡獻給沈安白,她對此不屑一顧,眼裡隻能容下傅蕭衍一個人。
當初她結婚的時候同學還說她嫁給了愛情,可是呢……
宋天戲謔道:“如果你嫁給我,或許就沒有今天了。”
沈安白沉默片刻,淡淡道:“你想嘲笑我就嘲笑我吧。”
“就算我後悔嫁給傅蕭衍,當初答應你的追求我也沒有後悔過。”
“喜歡從來都不講道理。”
“不喜歡你,不管從前還是現在都不喜歡。”
他嗯了聲,啪嗒,反鎖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