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倏地收緊,沈安白還沒緩過神兒來,單薄的身子又被拎了起來。
她腳尖懸空著,迷惘地看著怒極了的傅蕭衍。
為什麼看不清?
明明近在咫尺的距離,傅蕭衍的臉上就跟蒙上了厚厚的薄紗,僅能看清楚五官的位置。
他好像在說話,嘴巴一張一合。
可是沈安白耳邊隻有不斷的嗡鳴聲,她大腦也是空白的,根本沒有思考能力。
傅蕭衍揪著沈安白的領子,猩紅的眼睛目光如刀,“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往婉婉身上潑臟水!”
“如果我的婉婉出什麼好歹,我要讓你償命!”
他充滿怒氣的聲音打斷嗡鳴聲,直擊沈安白的耳膜。
驟然響起的聲音讓她很不適應地皺著臉,咕噥著為自己辯解道:“我沒有往她身上潑臟水……”
“每個字都是真的。”
恢複清醒後,臉上的灼痛感越來越強烈,沈安白抿著嘴唇,聲音顫抖道:“馮婉倩在騙你。”
傅蕭衍削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細線,黑黝黝的眼底醞釀著即將爆發的風暴。
他端起沈安白的下巴,笑不及眼底,“從你嘴裡說出來的話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跟我走!”
“彆忘了你血庫的身份!”
沈安白打了一個激靈,身子霎時冷了半寸,如墜冰窖。
不能去。
再抽血她真的會死!
“傅蕭衍,我求求你了,不要在讓我抽血了!”
沈安白拚命掙紮著,在沒有確定沈林海康複之前,她如何都要咬牙活下去。
一直憋著的眼淚跟泄洪的大壩,洶湧而來,“她在裝暈倒你看不出來嗎?”
傅蕭衍沒有鬆手的意思,反而力道加大,態度毋庸置疑。
她哭得撕心肺裂,不停抓撓傅蕭衍的手和胳膊。
對他來說這些抓撓跟小貓撓癢癢似的,根本沒什麼作用。
沈安白絕望了,嘶聲竭力地哀求,“我真的會死!”
“傅蕭衍你就放了我這一次好不好?!”
“放你這一次?”他冷笑,“誰放了婉婉?”
“她如果出個什麼好歹,我讓你一起陪葬!”
傅蕭衍眼裡的冰冷和怒火徹底掐斷了沈安白最後的希望。
多可笑啊,她還妄圖求他相信。
醫生看著枯瘦如柴的沈安白,臉上都透著病氣,蔫蔫的樣子風一吹都能散架。
“傅少……”他為難道:“沈小姐身體太虛弱了,不符合抽血條件,而且馮小姐,”
“閉嘴!”
傅蕭衍拽著沈安白上前,暴怒道:“不管符合不符合必須抽血!”
醫生於心不忍,還想再勸勸。
“不想乾的話,我可以找彆人。”他氣場全開,一字一句道:“到時候青市也沒你的容身之地了。”
連威脅都用上了,馮婉倩還真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其他人對傅蕭衍來說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可笑的是眾人豔羨的傅少奶奶就是可有可無的其他人。
醫生打了個寒顫,滿口應下。
換上最小號的病房號,在沈安白枯瘦乾柴的身上也像是大幾號的褂子,白藍相間的條紋狀襯的她慘淡的臉上更無血色,就像是白紙一樣。
她萬念俱滅地躺在手術台上,在傅蕭衍漠然的注視下推向手術室。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