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聲脆響,勺子掉在地上。
傅蕭衍皺眉,帶有厭惡的目光從沈安白霜白的臉上略過,“小心點。”
“對,對不起。”她彎腰撿起地上的勺子,握著勺子的手仍不受控地在抖動。
千萬不能被傅蕭衍發現端倪。
沈安白眉頭向眉心攏了幾分,壓著手腕,佯裝若無其事地將勺子遞給傭人。
待傭人拿來新的勺子,她才麵無波瀾地繼續吃飯。
殊不知一顆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上,更是坐立不安。
傅蕭衍緊盯著細嚼慢咽的沈安白,眉頭微皺。
什麼時候她的白色T恤變得這麼肥大了?
T恤的領口已經輕微變形,印象裡的沈安白經常穿著這件白T,從前也沒這麼大,寬大到跟套在她枯瘦身體上的麻袋一樣。
他心裡沒由來的一陣煩躁,沈安白到底把環業半島當什麼地方了?
她當自己是乞丐嗎?
“沈安白!”傅蕭衍繃直唇角,臉色鐵青,眸子中迸射出狠厲的光。
正吃飯的沈安白不由得一哆嗦,眼裡儘是膽怯。
是不是覺察到了……
沈安白僵硬地放下筷子,呼吸變得沉重,啞著嗓子問:“怎麼了?”
“滾上去!”
砰地傅蕭衍把筷子砸在地上,滿臉戾氣,“裝什麼可憐?”
“你以為穿件破衣服我就會憐憫你了?”
他聲音無比尖銳刺耳,恨不得生生劈開身子冰冷的沈安白。
當著所有傭人和中介的麵,傅蕭衍也是毫不留情地破口大罵,言語中充斥著對她的厭惡與鄙夷。
沈安白嘴巴微張,濕紅的眼睛濕漉漉地看著傅蕭衍,乾澀道:“好。”
對一個對她隻有憎惡和仇恨的人哭隻會惹來更多麻煩。
她咬緊下唇,強忍著眼淚,僵硬地撿起筷子,一言不發地上樓。
沈安白走的很慢,她的注意力還在中介身上,生怕他會說出老房子的事情。
事已至此,就算害怕也已經無法挽回了。
她無法想象傅蕭衍得知真相後會怎麼折磨虐待她。
會不會一氣之下斷了沈林海的醫療費?
沈安白的心揪了起來,雙腿跟灌了鉛似的沉重,每一步都無比艱難。
中介梗著脖子,小心翼翼地問:“傅少……”
“下次再說。”
他冷著臉,騰地起身,根本沒有胃口繼續吃飯,直接讓傭人把飯菜收了起來。
沈安白站在二樓,看著他氣勢洶洶的背影,一顆懸著的心反而落了下來,總算糊弄過去了。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大致就是如此吧。
沈家。
馮婉倩在房間裡來回踱步,琉璃色的眼中盛滿怒火。
說得倒是好聽!
傅蕭衍自打帶沈安白離開醫院後,都過去幾天了都沒給她打一通電話,怕不是全部心思都在沈安白那個賤人身上了。
上次去環業半島,本想找傅蕭衍結果找到了化驗單。
怎麼辦?
再任由這樣發展下去,她哪裡還有機會嫁給傅蕭衍?
叩叩敲門聲響起,馮婉倩煩躁地大喊,“不要來打擾我!”
馮青瓷直接擰開門,端著果盤詫異地問:“好端端的發這麼大的脾氣,到底出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