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沈安白強撐著有氣無力的身體,搖搖晃晃地向客廳走去。
她身體太虛弱了,踩在地上跟踩在棉花上似的,雙腿怎麼都提不起力氣,酸軟得隨時會失去走路功能。
客廳裡沒有傭人們的身影,沈安白艱難地咽下一口口水,猜測他們在準備午飯。
她跌跌撞撞地走到客廳,匆忙倒出一杯水後,一飲而下。
嗓子症狀舒緩一些後,沈安白擰巴著的臉才逐漸舒展。
“少爺和少夫人到底什麼時候離婚?”
“我現在看到少夫人的臉就害怕,那臉跟鬼一樣,還有那快瘦成骨頭架子的身體,怎麼看都讓人惡心,是個正常男人都提不起來任何欲望。”
帶刺的字眼生生跟匕首一樣,生生紮進沈安白的耳朵。
她捏緊杯子,指甲發白。
其他女傭附和道:“可不是嗎?”
“她走路還沒有聲音,突然回頭就看到她,彆提多害怕了,陰森森的就跟鬼似的。”
“還彆說,我感覺少夫人活不久了,真不知道少爺怎麼想的,還不快點趁她死之前和她離婚,好娶馮小姐。”
“哎,少夫人和馮小姐不是姐妹嗎?怎麼差彆那麼大?”
女傭憧憬道:“馮小姐身體雖說不好,但是人美心善啊,還有少爺的寵愛,嘖嘖,真羨慕。”
“如果我能投胎的話,我就想變成馮小姐。”
“說句難聽的,少夫人的位置本來就是馮小姐的,如果不是現在的少夫人耍手段,她能嫁給少爺嗎?”
“就是就是。”
沈安白抿著嘴唇,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馮婉倩來環業半島才多長時間?傭人們都開始擁護她了。
對啊,所有人都以為她靠算計才嫁給傅蕭衍的,所有人都默認她不配傅家少夫人的位置。
沈安白放下杯子,裝作無事發生準備回房休息。
“姐姐,你怎麼現在才醒?”
馮婉倩的笑聲打斷了她的思緒,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竊竊私語的女傭們聽到。
沈安白麵無波瀾地看著滿臉得意的馮婉倩,“喝水。”
“我還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她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多有逗留,隻想快點,再快點離開這裡。
忽然,肩膀一沉。
馮婉倩皮笑肉不笑地按住她瘦骨嶙峋的肩膀,“姐姐,這麼著急乾什麼?”
“我聽張媽說你感冒了,有好好吃藥嗎?”
迎上她人畜無害的笑,沈安白一陣心悸,快速向後退了兩步,以此和她拉開距離,“吃過了。”
馮婉倩定了定神兒,背著手,直勾勾地盯著沈安白透著病態白的臉,櫻桃小嘴高高撅著。
“姐姐,我怎麼感覺你害怕我?”
她上半身向眼前的人傾斜一些,目光帶有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我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合適的事情,讓你生氣了?”
沈安白皮笑肉不笑地搖頭,“和你沒關係。”
她屏著呼吸,隻想立刻逃跑,“妹妹,在環業半島住著還習慣嗎?”
“嗯,很習慣。”馮婉倩笑容漸深,字字鏗鏘,“和自己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