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這麼做會連累張媽，沈安白苦笑著又把所有委屈揉碎了，強迫自己咽了下去。

沈安白捏住血跡斑駁的裙擺，深吸口淩冽如刀的空氣，一瘸一拐地走到床邊，強忍著膝蓋骨傳來的錐痛感，她麵無表情地坐回到床上，“我太累了，你們先出去吧。”

她直挺挺地倒在床上，雙目中死灰一片。

傅蕭衍看著沈安白僵硬的動作，酸澀感摻雜著苦澀感油然而生。

“沈安白，你怎麼對婉婉的？”

“膝蓋受傷至於這樣嗎？”

他的語氣裡聽不出多少的埋怨，反而字裡行間裡都是對沈安白的關心。

馮婉倩臉上的表情霎時蕩然無存，盯著沈安白，手不由自主地捏成拳頭。

隨後，傅蕭衍叫來醫生，親自看著醫生處理好沈安白的傷口後才回公司。

許是身體太虛弱的緣故，沈安白不知不覺昏睡了過去。

“賤人，起來！”

醫生剛離開，馮婉倩冷著臉，用力按在沈安白剛包紮好的膝蓋上。

“啊！”的尖叫聲在逼仄的房間裡顯得格外刺耳。

馮婉倩眼睛笑成月牙狀，雙手抓著沈安白的受傷的膝蓋骨，笑裡透著令人膽戰心驚的瘋狂。

“你不是很喜歡在傅蕭衍麵前裝柔弱嗎？怎麼現在不繼續裝了？”

刺痛感接連不斷襲來，沈安白痛苦地尖叫著，身子頂起，蒼白的臉上爆出青筋，眼睛也因為疼痛的折磨而變得猩紅。

雪白的紗布上映出點點殷紅色，馮婉倩這才鬆手。

沈安白痛苦不已地抱著無法挪動的雙腿，淚如雨下。

“馮婉倩，你這麼做真的以為我會害怕你嗎？”

她抿著蒼白的唇片，透著死氣的臉上有著不服輸的倔強，“我在死之前都不會和傅蕭衍離婚！”

馮婉倩揚起手，冷酷地朝著沈安白的臉上甩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沈安白直接懵了，倒在床上，渾濁的雙目中沒有絲毫光亮。

耳邊炸開不斷的嗡鳴聲，腦袋也跟一團漿糊似的，想要挪動身體，不管怎麼努力都無法挪動分毫，身體裡的所有力量都被抽空了。

好疼。

火灼般的疼痛後是酥麻感，沈安白吃力地抓住床的邊緣，神誌仍然沒有恢複完全。

她宛如沒有靈魂的人偶一樣，躺在床上，任由馮婉倩用歹毒的目光打量她。

馮婉倩半蹲下身，一對含笑的眸子與她的視線平齊。

“沈安白，你鬥不過我的。”

“蕭衍從始至終愛的都是我。”

她悠悠站起身，更加鄙夷道：“在你死之前，我有無數辦法折磨你，讓你每一天都生不如死。”

扔下這句話，她無聲無息地離開房間。

沈安白鹹魚一樣躺著，眼淚無聲而落。

都會過去的，都會過去的。

可是……

沈安白無法再用安慰的話麻痹自己的神經了，她真的好痛苦。

每天每時每刻都痛不欲生。

“真的隻有死了才能擺脫現在的一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