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空氣洪水猛獸般襲來,蝕骨灼心的刺痛感從胸腔處炸開,然後遍布全身。
沈安白攥緊拳頭,不停地拍打著床板,撕心肺裂的哭聲在病房裡尤為淒厲刺耳。
胃裡傳來陣陣絞痛感,就想有一雙手抓著她的胃撕扯著,這種撕扯感身體的感覺也尤為明顯。
好似要把她的身體撕扯成兩半。
她對現在的一切已經沒有任何期待了,為什麼還會這麼痛苦……
苦澀的眼淚要把她吞並了,沈安白大口喘著氣,腦海裡有一個聲音不停地回蕩。
要活著!
一定要活著!
等沈林海恢複,在此之前不要對任何人抱有期待。
在醫院住了兩天後,沈安白收拾東西獨自回環業半島。
“馮小姐,我們都希望你能成為環業半島的女主人。”
剛到門口,沈安白就聽到了女傭阿諛奉承的聲音。
她握住門把的手僵硬幾分。
馮婉倩咯咯的笑聲,“我姐姐還在呢,不太合適。”
“怎麼不合適?”
“我看沈安白整天死氣沉沉的,估計活不久了吧。”
“天天看到她那張死魚臉,我乾活都沒力氣了,哪裡像是馮小姐,我們這些乾活的人都喜歡。”
嗬嗬。
沈安白心裡暗笑,她還沒死呢,這些傭人都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讓她讓出環業半島女主人的位置了嗎?
她麵目表情地推開門,客廳裡的女傭們驚訝片刻,鄙夷地上下打量她幾眼,陰陽怪氣道:“怎麼突然有一股味兒啊,好臭,跟死人味似的。”
“我也聞到了,好惡心啊。”一個女傭捏著鼻子,拿起消毒的噴火,置若罔聞地對著沈安白噴。
馮婉倩捂著嘴,“哎呀,那是我姐姐,哪裡是什麼死人?”
她假惺惺地笑著起身迎接,“姐姐不在的幾天裡,住在這裡的樂趣都少了一些,幸好姐姐回來了。”
“快點帶姐姐回房間休息。”
她命令傭人的姿態就像是彆墅的女主人。
沈安白淡淡地看她一眼,拿著自己的行禮,獨自向樓上走去。
“真晦氣!”
傭人踹開她的房門後,大搖大擺地離開,對她避之不及。
她埋下頭,笑容苦澀地走進房間。
一股惡臭迎麵撲來,沈安白下意識皺眉,掩著鼻子環顧房間。
逼仄的房間此刻亂糟糟的,她的東西散落了一地,甚至找不到落腳的位置,更讓人氣憤的是,她放衣服的架子上堆滿了許多垃圾。
天氣還沒徹底冷下來,炙熱的溫度讓垃圾散發出陣陣令人作嘔的惡臭味,上麵還盤旋著蒼蠅,可見這些垃圾在房間裡扔了幾天。
她住院不到一星期,房間就被弄成這樣。
沈安白有些無力地開始收拾房間。
好不容易收拾乾淨,她也累的直不起身了。
這些活兒對普通人來說是沒什麼,但對她這個病入膏肓的人來說就無比艱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