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壓著來自內心深處的恐懼，閉上眼睛，乾澀道：“我，我沒有騙你。”

“她離開後我就把戒指放起來了，我，真的想和你有一個家。”

傅蕭衍捏緊拳頭，壓抑著恐懼與怒火的臉上已經扭曲，看起來猙獰可怖。

沈安白不信。

她拿著戒指衝到衛生間，正對著馬桶，“既然你放下了，我就把戒指扔了。”

在傅蕭衍的注視下，她鬆開手又抓住，麵無表情地按下衝水鍵。

“不要！”

他頓時大驚失色，不顧一切地衝上來，扒著馬桶邊緣瘋狂地尋找著戒指。

沈安白居高臨下地看著驚慌的傅蕭衍，唇角勾起冷嘲熱諷的笑，“你還愛著馮婉倩啊。”

“傅蕭衍，你既然不愛我，為什麼要給我希望！”

“你為什麼要假裝愛我，你知不知道我已經……”

還未說完的話也斷斷續續的哭聲咽了下去，她捏緊拳頭，表情扭曲，“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

“你還不如一開始就把我折磨死，給我希望又把希望掐滅，很有趣嗎？”

“傅蕭衍，我不是你的玩物！”

她又哭又笑地攤開手，手心裡赫然躺著應該被衝進下水道的鑽戒。

傅蕭衍緊張地奪回戒指，寶貴的樣子生怕再次丟掉一般。

沈安白心如死灰，他的表現像是一計重拳，狠狠地打在她單薄又孱弱的身體上。

她笑聲越來越大，伴隨著悲戚的哭聲在不大的衛生間裡回蕩，“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我就是一個替代品！”

“不是！”他大聲反駁，憤怒將他僅存的最後一絲理智衝散。

傅蕭衍惡狠狠地瞪著沈安白，刷地揚起手。

沈安白嚇得尖叫出聲，一手護著肚子一手護著頭。

他皺皺眉，揚起的手終於沒有落下，他抿著下唇，僵硬地把手臂放下，顫聲道：“我沒有把你當玩物。”

“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他顫顫巍巍地上前走一步，努力壓下情緒，“我會把她忘記，我們會有一個幸福的家，好嗎？”

他想要抱住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的女人，看到她滿臉的恐懼後又縮了回來，無力地出自愛身側，喃喃道：“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

“傅蕭衍，我恨你！我恨你！”

“你直接殺了我吧！”

她掄起拳頭，打在傅蕭衍的胸膛上，想將滿腔的怒火與怨氣發泄出來。

在痛苦上建立起來的美好不堪一擊，擊碎後是更蝕骨灼心的痛苦，那種痛苦足矣把人撕成碎片。

“你殺了我啊！”

“殺了我！”

傅蕭衍捉住沈安白的手腕，想要解釋，不小心太用力，將她整個人都撞在了廁所門上。

砰地一聲，廁所門因為沈安白的撞擊而緊緊閉合。

逼仄的空間像是牢籠，藏在心中最深處的恐懼排山倒海而來，無情地攻擊傅蕭衍脆弱的神經。

他的心像是被一雙手抓住了，還不停地收緊再收緊，好似要捏爆那顆怦怦跳動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