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安白安靜下來,傅蕭衍輕柔地疏離她淩亂的長發,“護士會讓你的手好起來。”
“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再做出讓我不喜歡的事情了。”
四目相對,傅蕭衍一往情深的眼睛裡讓沈安白頭皮發麻。
她小雞啄米蟲似的點頭,眼淚不停在眼眶中打轉,斷斷續續道:“對不起,對不起……”
傅蕭衍眼睛彎起一道好看的弧度,“很好,想吃什麼,我給你帶。”
“都可以。”
她壓著不穩定的聲音,勉強在猙獰的臉上擠出一抹笑。
“好。”
他起身,叫來醫生和護士給沈安白正骨,隨後帶著保鏢離開。
沈安白跟破布人偶似的躺在床上,死灰般的雙目望著頭頂的白色吊頂,醫生和護士開始掰她的手腕,劇烈的疼痛感已經讓她麻木了,從始至終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護士臨走前交代什麼,她也聽不真切,耳邊一直都是縈繞不決的轟鳴聲。
逃不出去了。
根本逃不出去。
傅蕭衍真的會殺了她。
絕望與痛苦頃刻間湮滅了沈安白的所有理智,撕心裂肺的痛楚席卷全身。
全都是她自作自受。
如果不是一開始就偏執地相信傅蕭衍會回心轉意,事情也不會發展成這樣。
全都是報應!
叩叩的敲門聲響起,不等沈安白回過神兒來,不合時宜的身影闖入視線。
許久未見的馮婉倩立在病房門口,正用一種看好戲的姿態打量著她,就像是在看笑話。
她收起思緒,抹去臉上的眼淚,僵硬地坐起身子,“你來乾什麼?”
“我聽說姐姐住院了,這不是關心你嗎?”她假惺惺地提著水果進來,餘光不停地打量瘋子一樣的沈安白,嘴裡時不時發出令人揣測的嘖嘖聲。
沈安白抓起被子蓋在手腕上,想要以此來掩蓋被囚禁的事實。
她抽了抽鼻子,斜覷了眼馮婉倩後,故作淡定道:“我沒什麼事情,讓妹妹費心了。”
“怎麼沒事呢?”
馮婉倩哪壺不提開哪壺,像是找到垃圾的蒼蠅一樣變得興奮,她踢了腳地上的鐵鏈,冷嗤道:“姐姐的事情我都聽說了。”
“好不容易懷上一個孩子,何必這麼較真自己是不是生育機器呢?”
生育機器幾個字像是細針一樣紮進沈安白的心窩,她捏緊拳頭,殷紅的雙目直勾勾地盯著在床邊來回踱步的馮婉倩,啞著嗓子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馮婉倩唉聲歎氣地望著沈安白,似嘲似諷道:“因為孩子得到的寵愛都是不牢靠的,姐姐你該早點看清事實。”
“就算是代孕,蕭衍對你也是不錯的,不是嗎?”
她嘴裡吐出來的話跟匕首一樣刺進沈安白的耳朵和心臟,直接刺穿她的身體。
代孕?
嗬嗬,嫁給傅蕭衍就是要當代孕的嗎?
沈安白知道馮婉倩說的都是實話,偏偏嘴巴不願意承認,咬死道:“我不是代孕,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