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婉倩親昵地上前挽住她的胳膊，“程夫人為了看你特意帶了許多補品呢。”

“真是，這麼晚下來如果夫人生氣怎麼辦呀……”

她明麵上是在擔心沈安白，實際上暗地裡嘲諷她不知道尊重人，有架子脾氣大。

沈安白蜷著手心，快速掃了眼程芝蘭，對上她淩厲的視線，心整個都提到了嗓子眼上，醞釀好的話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怎麼辦？

她擰著手心，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支支吾吾地半晌沒說出個話來。

馮婉倩見縫插針，“姐姐你怎麼一直不說話？”

“程夫人還等著呢。”

她看著沈安白淒白的臉，唇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轉而看向程芝蘭時又滿臉諂媚，“程夫人彆生氣，我姐姐見不得大人物。”

她親昵地坐在程芝蘭身側，開始溜須拍馬，“都說歲月不敗美人，早就聽蕭衍說阿姨是個大美女，今天一看果然是這樣。”

程芝蘭唇角抽動幾下，輕蔑地掃她一眼，不緊不慢地端起茶杯，淡淡道：“你意思是說我老嗎？”

馮婉倩的笑容霎時凝固在臉上，愣了半秒鐘後眼睛彎起好看的弧度，“阿姨怎麼會老呢？”

“行了，少說幾句吧。”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不顧霎時變臉的馮婉倩，微微抬起下巴，視線再次落在沈安白身上，“過來。”

沈安白定了定神兒，下意識看向張媽，又疑惑地看著程芝蘭。

她似乎有些不耐煩，拍了拍旁邊的位置，再次重複道：“過來，坐在我旁邊。”

沈安白弱弱地回了一句後，硬著頭皮，邁著僵硬的步子走到程芝蘭身側，“我……”

“直接叫我媽就行了。”

一句驚得傭人們麵麵相覷。

結婚的時候最反對傅蕭衍娶沈安白的人就是程芝蘭，為此這幾年都沒踏入環業半島一步，怎麼現在開始主動讓沈安白喊媽了？

這個稱謂無疑於承認沈安白是傅家少夫人的身份。

同樣震驚的還有沈安白，她瞳孔緊縮，不可置信地看著麵色無殊的程芝蘭。

恍惚的功夫，手上覆上層溫熱，沈安白心裡一咯噔，失神地看著臉上掛上淺笑的女人，心臟驟然收緊。

“月份這麼大了，很辛苦吧，快點坐下。”

話落她還特意向旁邊的位置挪了挪，這讓沈安白受寵若驚。

在旁邊看著的馮婉倩心中妒火燃燒，很不甘心，連忙端起果盤往程芝蘭麵前送，“阿姨，先吃點水果吧。”

程芝蘭斜倪她一眼，聲音淬了冰的冷，“不用。”

短短兩個字徹底讓馮婉倩懵了。

她端著果盤的手凝滯在半空，臉上的顏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來。

她抿住下唇，僵硬地坐在沙發邊緣，感覺身子無比冰冷，跟墜入冰窖似的。

怎麼回事？

程芝蘭討厭沈安白是眾人皆知的事情，怎麼突然改了性子？

難道是因為孩子？

馮婉倩眉頭緊了緊，嫉妒得發狂。

又是孩子！又是孩子！

怎麼每次都是孩子！

可是程芝蘭也不該這麼討厭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