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第二百九十九章(2 / 2)

汴京春深 小麥s 1559 字 8個月前






張子厚冷笑道:“張某的性命還真是不值錢。”他朝趙梣躬身道:“‘救’得陛下和太後‘送’去洛陽,也隻賞銀三千兩,封子爵。這叛黨如此厚此薄彼,下官實在不明白。”

蘇瞻清冷俊逸的麵容上浮現了難得的薄怒:“子厚既然知道這是阮玉郎的計謀,為何要自投羅網,急著攻擊同僚?”

“因為你錯了!”九娘聲音清朗,擲地有聲,“你的蘇體,天下人臨摹者眾。可你的名卻不是人人可以借的,你做的事卻不是誰能代替的。七年前你信錯了人,可憐你妻子和幼子生死離彆,青神王氏嫡係就此泯滅。七年後你又信錯了人,放虎歸山,縱容亂臣賊子,兵臨城下。為何你卻始終不肯承認你錯了?如此種種,難道都是他人之過,是你無心之失?”九娘深深看著蘇瞻,早已陌路,可他竟會在親和情上優柔寡斷至此,真是匪夷所思。。

蘇瞻被九娘戳中心底最痛之事,眼角泛紅,厲喝道:“孟妧!於公,你乃區區七品女史,擅代燕王行監國攝政之事,因有殿下手書,我等言聽計從,不惜捏造天災勞師動眾。你難道不知道洛陽所指的妖孽迷惑兩宮指的是誰?於私,你母親也要尊稱我一聲表哥,你目無尊長,一派胡言,行不孝不義不仁事,若殿下尚在,又豈能容你如此胡來?”

張子厚勃然大怒,上前兩步,不等殿內人反應過來,已一拳打在了蘇瞻的嘴角:“你罵誰是妖孽?你知不知道她是誰!”

向太後和趙梣霍地都站起了身,可見到張子厚已被九娘拉住,便又猶豫著慢慢坐了回去。向太後定下神來,低聲問道“蘇卿,可要宣醫官來?”她想到以往楊相公變法前與百官辯論,辯了三個月無人可敵,有那說不過他的禦史挽著袖子要衝上去打他,還有陳青也在垂拱殿外打過那背後議論陳素的輕佻官員,可這當朝首相在自己麵前被打,她真不知道該如何圓場,側目見趙梣這孩子臉上竟隱隱有高興之色,隻能在心裡暗歎幾聲。

九娘拉住張子厚,靜靜地看著蘇瞻唇角溢出的血絲,心如止水:“我是誰又有什麼要緊。但九娘我瞎了眼識人不明倒不假。這事是錯了,錯得厲害。我有錯就認,沒犯過的錯卻不能擔當,不孝不義不仁的罪名我當不起,還給蘇相。”

蘇瞻穩了穩心神,不再和九娘這個小女子計較,輕蔑地斜睨了張子厚一眼:“多年前在碼頭,我打了你一拳,你竟記恨至今。子厚你這行事極端不擇手段的小人行徑,還真如她所言。”

他轉向禦座之上,恢複了挺拔如鬆的身形,溫文爾雅地對向太後行禮道:“臣無妨,謝娘娘關心。請陛下和娘娘勿憂心,即便洛陽叛軍攻城,京師防備森嚴,有近十萬人馬守城,無需杞人憂天。汴京擊退叛黨,進可收複西京,即便守城不利,亦可退守南京應天府。”

張子厚一怔,扭頭看向九娘,忽地哈哈大笑起來:“娘娘,陛下,臣禦前失儀,自請罰俸。臣雖隻值百兩銀子,也願誓死捍衛京城,等燕王殿下歸來率軍平亂,等西軍擊敗西夏,等陳太初平定淮南路,但棄京師退守應天府的主意,臭不可聞!”

殿外的內侍女史侍衛們,耳聞殿內鬨哄哄,依然目不斜視,不多時,閣門使匆匆出來,去宣召其他幾位相公及各部文武官員了。

兩個時辰後,樞密院和兵部以及禁軍將領們匆匆領命而出。陛下明日一早朝會後要登上宣德樓以正視聽,朝廷內外有條不紊地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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