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郎紫竹簫敲在孟彥弼腕上,一手已捏住了孟彥弼的咽喉:“拿下——!”
四個侏儒激射而出,卻將徐鐸之踢得雙膝著地。門口的不少大臣叫了起來,卻無人敢上前阻止。
阮玉郎竹簫近唇,簫管內幾點黑影破空射出,擊碎了陳素和趙淺予手中的瓷片。陳素又怕又急,手中瓷片卻已粉粉碎。
九娘一見黑影飛出,便立時一個側身後仰,險些撞在向太後身上,卻避過了那暗器,手心裡出了一把汗,將瓷片捏得更緊。再站穩了身子,卻見阮玉郎早丟下孟彥弼,修長的手指瓷白如玉,已捏住了趙淺予的喉嚨。
“放下,不然我就殺了她。”阮玉郎的眼神如毒蛇般落在九娘手上,她竟然敢為了趙栩而死,他偏不許她死。他救過她一命,她的命就是他的。
趙淺予難以呼吸,雙手根本使不上力氣,眼淚都嗆了出來,隻看到陳素正衝了上來,她伸腿去擋,嘶聲道:“寧死不——!”
杜氏拚命拉住了陳素,低喝道:“你送上門去他求之不得!”
“阿予——!”陳素掙紮著哭喊起來:“你放了她,殺了我罷。我來換她——”
孟彥弼卻和要製住他的兩個侏儒又打在了一起。
趙元永看著眼前那七人全無懼色,抱著必死之心,想起婆婆臨終前的話,渾身發起抖來。婆婆不是怕連累他們,一定不是。他死命掙紮,卻被阮眉娘牢牢攥著。
九娘緩緩丟下茶盞碎瓷片,走向阮玉郎:“我來換。你放了她。”
阮玉郎此時卻也不比趙淺予好受,真氣在體內亂竄,如萬針噬體,卻還要不露一絲。
“過來。”他低聲道。
九娘看著趙淺予秀頸上的那隻手,手指微微顫動著,走到他麵前,神色鎮定:“放了她。”
阮玉郎強壓住氣血,眯起了眼:“好。”他手中紫竹簫壓在了九娘頸上,捏著趙淺予咽喉的手指鬆了開來,就要去抓九娘。趙淺予眼冒金星地喘著氣,眼見要癱軟下去,卻見到九娘就在自己麵前,一時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和力氣,她砰地將九娘撞了出去。
阮玉郎大怒,一掌拍向趙淺予後心。
“小心——!”
砰的一聲悶響,一個人影軟軟地倒下。
阮玉郎卻也搖搖欲墜,站立不穩。這一掌擊出,那亂竄的真氣再也壓製不住。
“素素——!”杜氏衝了過來,陳素一頭栽在她懷裡,口鼻沁出豔紅的鮮血。她拚力回頭去看那兩個孩子。
她這一輩子,都沒能好好守護過六郎和阿予,反而是他們從小就知道心疼她體貼她。
九娘已扶著趙淺予跑了過來,忍不住回過頭看,立刻高聲喊道:“阮玉郎傷勢複發了——二哥、惜蘭——快來救人——”
孟彥弼狀若瘋虎,招招欲同歸於儘。惜蘭和幾個女史在殿外一樣浴血奮戰,終於離大殿隻有一步之遙。
阮玉郎盤膝跌坐於地麵,麵如金紙渾身抖如篩糠,終於又是一口血,儘數噴在自己衣襟上。他一咬牙,將剩餘的兩顆丹藥服了下去。
阮眉娘再也顧不上趙元永,急急跑了上來:“玉郎,你怎樣了?”
趙元永慌亂不已,扶住了阮玉郎:“爹爹——”。他已經失去了婆婆,爹爹實則就是他唯一的親人。
趙淺予緊緊抱著陳素,哭著喊了幾聲娘,又嘶聲喊著:“哥哥——哥哥你快來!快來救娘——!”
阮玉郎一把推開趙元永,飛身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