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識相地交出《大夢真靈訣》,或可保全聖人的威儀!”
“媧皇,你別試圖反擊了,眼下我們洪荒各族聯合起來,便是要瓦解你的種種謀劃。此地早就布置天羅地網,待量劫一到,你必然身死道消!”
“女媧你個該死的天魔,你為了練就《大夢真靈訣》,殺戮億萬的生靈。你如今業力纏身,血債累累,罪盈惡滿,枉為聖人,死有餘誅!”
……
女媧披著殘破的紫霄宮道袍,亂發披散,通體浴血,環顧四野,千裏茫茫,不見日月星辰。
寒風吹得道袍鼓蕩,似戰旗般獵獵作響。
滾燙的血液,從周身近百條傷口朝外撒落。不過站著片刻,女媧腳下已然積了一大抔的血跡。
強敵環伺,前方早無去路。
形勢朗朗,今日難逃一死。
女媧對局勢明察秋毫,可是哪怕死神揚起了屠刀,她依然是不動如山,神情淡漠。
她眸光幽遠,似澄澈的湖泊,卻有股難言的深沉。
圍攻她的洪荒巨擘,要麽堂堂一教之尊,主生靈教化;要麽是名動十方之大能泰鬥,主生殺沉浮;不然便是一族皇者,一怒則伏屍百萬,天下縞素。
此刻死死困守著女媧,有的在怒吼,有的在嗬斥,有的瞳孔開闔掠過推算的符文,有的舔舐傷口絕望地緊盯著。
他們沒有誰先動手,都忌諱著女媧的臨陣絕殺。
此前,道門三清聯手佛門巨擘,逼鴻鈞身合天道,封印東皇太一、帝俊,送伏羲輪回轉世,欲執掌人族權柄!
孰料本來萬無一失的計劃,卻被女媧絕境翻盤,自爆屠巫劍,重傷創始元靈,強奪《大夢真靈訣》……
沒有人清楚號稱“最弱聖人”的媧皇,居然能夠爆發出這樣的底蘊!
就這般緊張地對陣了二十四個時辰,東升西落,西落東升,朝陽的赤芒將海岸的沙礫點燃,刹那間璀璨似火。
始終靜若泥塑的女媧,徐徐轉過身。
巨擘大能們觸電般騷動起來,一連倒退了七八裏地域。
此時,女媧腳下的暗黃山岩,早就給鮮血浸潤得緋紅。由於失血極多而流露蒼白的臉,在朝陽輝映中,突兀多了一點絢爛的光彩。
望著這海平線儘頭升起的朝陽,伸出手,虛握著稀碎的晨曦,女媧淡然笑道:“東升晨曦,西落晚照,當真是自然大道之極致。”
說到這,眼前猛然浮現出追隨兄長遊曆洪荒的種種。
深藏在心中的大量畫麵,在這一刻鮮活起來,走馬觀花地在眼角回現著。
“還是功虧一簣了呀。”女媧心底歎息了一聲,雖有感慨,卻並不抱怨。
此番結果,她也曾經預料過。早在選擇時,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和三清開戰,鬥五佛法會,與鴻蒙萬族為敵,又如何?
我的兄長,還輪不到別人來欺負!
“哥哥,可不要小瞧我呢?假如《大夢真靈訣》成功發動,未必不能奪得一線生機!”這般想著,女媧不由得縱聲長笑,滾滾音波響徹這一界。
“該死的天魔,你在笑什麽?”
“同道們當心,蝸皇自知必死準備反撲了!”
“還不交出《大夢真靈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