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長風知道解剖床上的屍塊，就是他養大的女孩。</P>

被腰斬的腿部上有個黑色蝴蝶紋身，是證實她身份的重要特征。</P>

他曾用手無數摩挲，用唇親吻那個位置，閉著眼都能描繪出蝴蝶上的紋路。</P>

在段長風腳輕頭重，病情即將發作時，戚銘羽出現了，身後跟著有血有肉活著的戴馨馨。</P>

看到她的那一眼，段長風什麼都來不及思考，把人緊緊摟在懷中。</P>

失而複得的喜悅，讓他迫不及待地拉著人回家，然後抵死纏綿。</P>

死去的人，再次出現在眼前，柳暗花明又一村。</P>

內心曆經波瀾，幾乎心死的段長風，已經無法理智思考。</P>

他隻想緊緊抓住活著的人，將其狠狠占有，來證明戴馨馨沒有被虐殺。</P>

他對戴馨馨每一分每一秒的占有，都是在發泄內心的不甘，還有重獲至寶的喜悅。</P>

發泄過後，兩人溫情相擁的事後，段長風的理智開始慢慢回歸。</P>

人還是那個人，有血有肉有溫度，身上的小痣也一樣，連床上的某些習性都一樣。</P>

段長風依舊感覺不真實，開始從頭到尾捋整件事的過程。</P>

這不是一場惡作劇，直覺告訴有他不知道的內情。</P>

他鬆開疲憊不堪的戴馨馨，起身離開房間，想要解開內心的疑惑。</P>

在段長風回憶與戴馨馨短暫的三年相處時。</P>

戚銘羽忘記今晚的任務，前往陽台聯係在戚家老宅的大哥尋求幫助。</P>

蘇晚棠則像是個透明人，在偌大的客廳內巡視，在一幅色彩黯淡的油畫前停下腳步。</P>

油畫的詭異畫風，引起她的所有注意力，站在畫前久久未曾離去。</P>

這時候，穿著紅色睡衣的戴馨馨，再次走出房間。</P>

她滿身沐浴後的濕氣，眼尾泛紅，明顯被人疼愛過的痕跡，遲遲消不下去。</P>

“先生。”</P>

戴馨馨撒嬌般地喊了段長風一聲，走到他身邊坐下，雙手抱著他的胳膊。</P>

她孩子氣的行為，滿眼信賴地看著段長風，仿佛在看她的神明。</P>

沒有在外人麵前戴著麵具的偽裝與算計，單純又俏皮。</P>

段長風慣性地把人攬入懷中，手掌覆在戴馨馨的後腰上，為她輕揉緩解酸痛。</P>

戴馨馨很享受此時的溫情，眯著眼去看倚在陽台護欄上的戚銘羽，又看向站在油畫前的蘇晚棠。</P>

看到蘇晚棠的位置，戴馨馨眸底瞳孔驟縮，臉上閃過一抹不安。</P>

她清了清嗓子，忽然出聲：“時間不早了，不如讓蘇小姐跟戚隊長先回去？”</P>

剛掛斷電話的戚銘羽，跟蘇晚棠聽出戴馨馨的送客之意。</P>

“你讓我走就走？這裡是我家，還沒你說話的份！彆以為我小叔喜歡你，我也會遷就你！”</P>

戚銘羽像頭暴怒的雄獅，把積攢的所有怒火發泄到她身上。</P>

戴馨馨歪著頭打量著戚銘羽，像是聽到什麼笑話，笑得花枝爛顫。</P>

她仰頭盯著段長風，直白地問：“你喜歡我嗎？”</P>

段長風被問住了，成熟俊美的臉龐浮現出茫然表情。</P>

半晌後，他非常堅定地搖了搖頭。</P>

喜歡二字太輕了。</P>

不能來定義他跟戴馨馨的關係。</P>

他們之間的感情與糾纏，也不是喜歡二字能簡單概括的。</P>

戴馨馨對戚銘羽聳了聳肩，低啞嗓音夾雜著愉悅笑聲，吐槽道。</P>

“你小叔就是個古板家夥，眼裡除了工作跟你，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事物。”</P>

段長風不認同這話，輕聲說：“還有你。”</P>

戴馨馨輕飄飄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你隻是把我當做所有物，你對我的好，前提是資助了我二十多年。”</P>

段長風啞口無言，心底覺得這話不對，又說不出來哪裡有問題。</P>

他們最初相處就是老夫老妻模式，沒有什麼轟轟烈烈的激情。</P>

一切都平平淡淡，有些事自然而然的就發生了。</P>

戚銘羽看著兩人之間無法融入他人的曖昧氛圍，氣急敗壞地吼道。</P>

“我不是看你們打情罵俏的，你們能不能消停會！”</P>

他現在都快被氣死了，既難過又憋屈。</P>

之前沒看清楚確診單日子，所剩的三個月壽命，實則已經過去兩個月。</P>

看著段長風膚色不正常的蒼白，戚銘羽心痛得連呼吸都感到窒息。</P>

戴馨馨聲音平靜地說：“再著急也沒有用，你想知道段先生的身體情況，也得等到天亮才能去做檢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