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人吧，你二十六歲，這是第九年了”江顯允為他難受。</P>

傅清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仿佛一身的驕傲都被一塊一塊的扯了下來，隻留下一片血肉模糊。</P>

“你會因為她不喜歡你，而放棄麼？”</P>

“現在不會，可是這是第九年了”</P>

“我知道，你以為我不想放棄麼？我想，可是我不能，九年了，從認識到現在，已經十一年了，愛不愛她已經不是我說了算的”傅清的煙靜靜的燃著，空氣中透著淡淡的尼古丁味。</P>

傅清這些年為她做的事，江顯允都看在眼裡，但凡他花點心思去哄哄彆的女人，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偏偏就死心眼地盯著何程那盆鐵樹。</P>

“那你怎麼辦？”</P>

“生命不到儘頭，我永遠喜歡她”傅清語氣淡淡，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可怕的偏執。</P>

“我們都是一樣不肯將就的人，如果找不到合自己心意的人結婚有什麼意思呢？”</P>

江顯允勾著他的肩“確實，結婚這種大事還是得找個我愛的女人一起”</P>

倆人碰了碰拳。</P>

“你這兒有休息室沒？”江顯允站起來問。</P>

傅清頭都沒抬就知道他的想法“這一層樓最右邊，衣櫃裡都是沒穿過的乾淨衣服”</P>

他身上煙味重，怕楚雲韶聞著不舒服，洗了個澡刷了牙，才再次進入楚雲韶所在的病房裡陪著她。</P>

看著她他就忍不住安心，雀躍。</P>

……</P>

早晨八點多。</P>

楚雲韶睜開眼，發現自己的手被江顯允輕輕的握在手中，而自己也握著他，溫暖窩心，手心被他抓出了汗。</P>

一件高領黑色羊毛衫，隱約勾勒出他健碩的胸膛和精瘦的腰身，醫院裡糊弄人的毯子披在他身上，他握著她的手，壓著被子趴著睡得香。</P>

平時一向高冷毒舌的他，睡顏卻乖巧和煦，儘管還是透露著幾分不近人情的冷漠卻比平時近人情的多，稀薄的陽光照在他臉上，薄薄的眼皮下青色的血管一覽無餘，黑長的睫毛在臉上打下一小片的陰影，雙唇緊閉，下頜線性感冷硬。</P>

楚雲韶沒有抽開手，心裡第一次湧出燙人的暖意，眼眶跟著發熱，她不敢再看他，抬起眼看著落地窗外的太陽。</P>

她想努力忽略他，可是手裡滾燙的溫度卻順著血管輸進她那顆早就冷硬的心裡，大雪凍不死她，她也感受不到冷，可是隻要有一點超過她認知以外的溫度，她就知道這是她最渴望最害怕的溫暖。</P>

楚雲韶的心擰成一團，沒控製住動了動手指頭。</P>

“好了好了，沒事的，都過去了，我陪著你”江顯允還在夢中，另一隻手卻隔著被子輕輕拍著她，幾乎是哄著她的語氣。</P>

楚雲韶自從看見他徹夜陪著自己的畫麵，就想哭，剛剛好不容易重新捶打了她這顆不夠堅硬的心，才忍住眼淚，此刻聽見他這句話，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從左眼流出來劃過鼻梁，落入右眼，和右眼的眼淚一同落在枕頭上。</P>

如果沒有人安慰，她不會覺得委屈叫委屈。</P>

她閉著眼睛，默默流淚，她很想很想放聲大哭，想找一個人，她最信任的人，告訴他她昨天真的好害怕好害怕，她怕自己會被他強奸，怕自己的醜聞會登上頭條新聞，她還想把自己這些年的委屈都告訴他。</P>

可是她沒有人可以說，往事太窩囊丟人，顯得她如今的光鮮亮麗是一攤爛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