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她毫不猶豫的說。</P>
“信你就告訴他,告訴他你的曾經。”</P>
隻要一提到過去,楚雲韶的眼淚就流的的更厲害了,那是她心底永遠的疤痕。</P>
“我告訴他了,我們之間就真的沒可能了,你知道我是多麼卑劣的一個人。”</P>
蘇寄傲抓著她的肩膀,讓她直視自己的眼睛“你相信我,他不會的,你走到這,我見過你身邊所有的男人,如果說你未來一定有個兜底的人,沒有人比他更像那個人,比吳曉柯更像。”</P>
楚雲韶被她說動了,眼底稍稍亮了點,神情有些鬆動。</P>
“其實你知道他知道了也永遠不會用這個傷害你不是嗎?你不願意告訴他最主要的原因是你自卑,你太喜歡他了,他太好了,你下意識貶低自己抬高他,認為你配不上他,進而更不把自認為卑劣的過去告訴他,從而更加自卑,更加不告訴他,至此完成閉環。”</P>
暖黃色的燈光落進了她的眼睛裡,眼神閃爍不定。</P>
“萬一他不是呢?”</P>
蘇寄傲沉沉的歎了口氣“不管他是不是,他的人品都不會像是拿著你最痛的傷傷害你的那種。”</P>
楚雲韶重新趴在她的肩膀上溫聲細語的說“我還是不敢,如果把這個事兒說出來,我們倆還是沒在一起,看錯了人的話,我真的覺得我可能以後都不會有勇氣活下去了。”</P>
“你低估了自己,你是我見過最勇敢的人,你經過了那麼多事兒,你都活下來了,勇氣是源源不斷的,來源於多方麵,你沒有他你還有我們,你遠比你自己想象的強大。”蘇寄傲拍她的頭鼓勵她“找個機會跟他說,你過得不好可是你喜歡他。”</P>
沈易安已經回到了房間,他順其自然的和江顯允一個房間。</P>
“找她了?”沈易安頭都沒回,直接問。</P>
江顯允沒說話,把她給的布洛芬緩釋混懸液倒了一點喝了下去。</P>
甜的。</P>
他愣了一下,緊接著猛灌了好幾杯溫水。</P>
瞧見他沒回答,沈易安回頭看他。</P>
他們認識很多年了,初識時,江顯允住在英國倫敦的貧民窟裡,穿著一身鬆鬆垮垮的胖大西裝,像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拿著一份項目計劃書送到他麵前,因為楚適南的關係他給了幾分麵子,給了他點投資,那是他最狼狽的時候。</P>
他一路走過來並不容易,然而無論多難,他從來沒像今天這麼狼狽,頭發一綹一綹的往下滴著水,臉上厚厚的一層汗,胸膛不受控製的劇烈起伏,麵色慘白,眼眶紅的可怕,像是受了滅頂之災到了窮途末路的人。</P>
他對她的喜歡超出了沈易安想象的範圍。</P>
他像是喝酒一般,壺裡的水被他一杯一杯的喝光了,一滴不剩。</P>
“這不是酒,這是水。”沈易安拿過水壺“你在這坐會,這個藥要出好多汗,我去接點水。”</P>
“嗯。”他低低的應了聲,順著櫃子滑到了地上。</P>
沈易安關上門出去了,江顯允扶著櫃角滑坐到地上,眼淚和汗水混合砸在他的羽絨服上。</P>
很熱,但是他不肯脫掉那層羽絨服,說不清為什麼。</P>
他看著自己手上的那瓶藥看了許久,掀起唇角笑了出來,像是終於忍不住一般把藥抵著自己的胸口,抱著自己的膝蓋悶頭無聲痛哭,眼淚順著衣袖滑下來,洇濕了一大片的羽絨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