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惡心。</P>

楚適南開車間隙抽空歪頭看了她一眼，她繃著的唇角泄露了她的情緒，他沒再繼續說話，輕聲的歎了口氣。</P>

……</P>

回到楚家的那座山頭時，已經是兩個多小時後了，楚適南把車開到正式的大門前，門口占了一群人。</P>

所謂的爸媽爺爺奶奶表哥表姐伯伯都在，楚雲韶眼睛半睜半閉著看了一眼，看到那堆人，直接把眼睛全閉著裝作沒看到。</P>

楚適南緩緩把車停下來，推了推她的胳膊“楚楚，到家了。”</P>

“知道了。”她聲音帶著半睡不醒的模糊的嘟囔。</P>

下車後</P>

“楚楚，快過來。”媽媽萬若站在走廊下朝她招手。</P>

灰白色的建築矗立在她身後，正午的陽光照耀在三樓那玻璃花園裡，一株臘梅從敞開的那半扇窗戶探出頭，黯然帶著憂愁。</P>

她沒看出來這是個家，全身都叫囂著不舒服，想逃離，麵前站著的不是家人，是給她牢籠的陌生人。</P>

“還愣著乾什麼？”奶奶趙靜嘉臉上掛著和藹的微笑“快過來，我們都盼你好久了。”</P>

楚雲韶掃了一眼麵前的人，每個人都很體麵端莊，溫柔的注視著她，可是她再清楚不過，這不是她想要的家。</P>

楚適南看她站著不動，把她推了過去，楚雲修麵帶微笑站在一旁，楚通辭站在人群裡看著她笑。</P>

忽然，她覺得麵目可憎。</P>

“大家好。”她公式化的打了聲招呼。</P>

大過年的，還是開心點為好。</P>

“喊人啊。”楚適南在她耳邊提醒“你總不至於忘了吧。”</P>

親戚看她走過來，散了一大半，獨有爸媽等幾個至親還希冀的看著她，渴望她能甜甜的喊一聲爸爸媽媽。</P>

楚雲韶嗓子像被堵著硬是喊不出來。</P>

“你們好。”她最終說。</P>

萬若從楚適南手中接過她，溫柔的說“沒關係的，一年沒怎麼見正常，過幾天就好了，我們是最親的人。”</P>

聽到這句話，她心裡煩躁更甚，很想把這些人都推開。</P>

“進去吧。”爸爸楚承彥唉了聲“大家都等著你回來吃飯。”</P>

一樓客廳裡，擺了三張紅木桌子，一列列穿著整齊的傭人依次把菜擺上桌，所有的餐具都嚴格的擺在桌子上，看著嚴謹而有序，像是飯店裡的一般。</P>

三張實木桌子上擺著各色的菜品，佳肴珍饈絡繹不絕的擺上來，至少在她的生命裡她從未見過這樣的陣仗，說是國宴都有人信。</P>

平橋豆腐，三套鴨，白切雞，桌上起碼有三十盤菜，什麼山珍海味都有，她隻認識這三道。</P>

她被安排在主桌上，麵前瓷白的餐具在燈光下閃著白光，楚雲韶腦子裡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該乾什麼。</P>

“可以開始吃飯了。”爺爺一聲令下，三桌上的人才開始吃飯。</P>

跟一般家庭不同的是，飯桌上沒有人會互相夾菜，更沒人說話，哪怕五六歲的小孩都很端莊，傭人先給每人盛了一碗湯，楚雲韶跟著大家的節奏開始喝，湯對她來說有點燙，放勺子的動作重了點，一聲清脆的敲擊聲在安靜的室內響起，主桌上所有人抬頭看著她。</P>

儘管她很不想承認，但她不得不承認，她當不了貴人，她吃麵喜歡嗦出聲，吃到燙的東西會哈氣用手扇風，吃肉喜歡吐骨頭，而在這張桌上，上到八十歲的老人，下到六歲的小孩都不會這樣做，他們從小就是按照貴族的方式培養的，而她不是，在他們眼中習以為常的生活方式，於她而言是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