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國外很辛苦吧?”江顯允洗完澡出來的第一句話說。</P>
楚雲韶情緒本來好多了,聽到這一句話潸然淚下。</P>
他是第一個問她辛不辛苦的人。</P>
她縮了縮鼻子伸手“抱我.”</P>
很快她被拖進一個濕熱的懷抱,他吻掉她臉上的淚,極致溫柔虔誠,像是在安慰這一路以來風雨兼程的她。</P>
世界棄她如敝履,江顯允視她若珍寶。</P>
“十年前我有嚴重的人格分裂,藥石無醫,脊椎永久性損傷,腳踝不穩定,清醒過來的第一個下午陽光明媚,風青草綠,吳曉珂遺憾地告訴我,楚楚你再也不能跳舞了,那天下午我推著輪椅來到醫院湖邊想一了百了,穀老師救了我,兩年多我才治好病,從此就是學習心理了。”</P>
她說的雲淡風輕,江顯允心如刀割,她有多熱愛跳舞當時就有多痛。</P>
她說完淚流滿麵,痛苦不已。</P>
“對不起……在你最難的時候我沒有陪在你身邊……對不起。”她抱著他,肩膀壓抑的抖動,無聲哭泣。</P>
楚雲韶掰起他的頭,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她伸出大拇指擦去他的眼淚“你從來都沒有對不起我,這是我自己的命運,苦難與你無關,幸福與你共享,說到底其實是我對不起你。”</P>
“當年的事,你身不由己我徘徊止步,各有難處你沒有對不起我。”</P>
腳下有萬丈深淵,抬頭是他捧著太陽。</P>
這一夜他們互訴衷腸,講這些年的痛苦不堪,講這一路的辛苦無奈,倆人枕著的枕頭沾滿了淚水,他們像兩隻黑暗中被拋棄的幼獸彼此舔舐傷口,世界最後一絲溫柔是讓他們遇到了彼此。</P>
“突然感謝這十年裡忍受痛苦的每一個瞬間。”江顯允忽然笑了,消失十年的少年氣再次回到他身上“因為這樣我就可以對你的苦難有那麼一丁點的感同身受,而不是空洞的跟你說沒關係都過去了。”</P>
楚雲韶哭著哭著笑了起來,輕輕打了他一巴掌“江顯允你是不是有病啊?你感謝個毛線哦,苦死你得了。”</P>
她一笑眼眶裡所有的眼淚都冒出來了,他本來乾爽的睡衣嘩啦啦的濕了一大片。</P>
“楚雲韶,你哪來的臉罵我?”他坐起來指自己肩上那塊水漬“我衣服被你蹭濕一大塊。”</P>
楚雲韶睡在濕噠噠的枕套上,發絲一綹一綹的黏在一起,她睜著水靈靈的眼睛看著他,緩緩地問“我難道還沒有你一件破衣服重要?”</P>
江顯允被她一句話氣笑了,叉著腰站在床頭“你一個月工資零零散散加起來多少錢?”</P>
“兩萬左右吧。”</P>
“這套衣服你三個月工資差不多。”</P>
她坐起來“你問我工資就是羞辱我的?還是說我不值六萬?”</P>
“我哪敢羞辱你。”他拍她的頭“你是無價之寶。”</P>
江顯允毫不避諱的當著她的麵把上衣脫了,赤著上身滿屋子晃悠拿衣服。</P>
皮膚冷白,寬肩窄腰,小腹上的八塊腹肌隨著他走路的頻率一收一縮,筆直的鎖骨平添了幾分無害的氣息,楚雲韶沒忍住多看了幾眼,確實很完美的身材。</P>
三十多歲身居高位,身上沒有酒色財氣,還是和二十多歲一樣,他江顯允確實是極品。</P>
最終他隨便找了件白色t恤套在身上,淡聲說“你先起來,我換個床單被套,濕著不舒服。”</P>
楚雲韶趿了雙拖鞋走到衣櫃旁“我來吧。”</P>
江顯允拒絕了“沒事我換,以後結婚之後總是要習慣的,你去保養保養你的眼睛吧,洗手間第二層有專門消腫的藥。”</P>
她點頭去洗手間消腫,他拿出新的三件套把舊的換下來,順便把舊的三件套扔進了洗衣機。</P>
楚雲韶拿出眼罩上床後戴著。</P>
江顯允嫌倆人之間的間隔太大堂而皇之地往她那邊擠直到嚴絲合縫為止。</P>
他一靠上來她就往旁邊滾,直到摸到了床沿。</P>
“你乾嘛一直往這邊貼?”她拍床“你是要我睡床底?”</P>
“我想抱著你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