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哦了一聲,然後就陪她玩耍了一會兒。
折克行在想著長輩們的困境,想著府州的困境。
“想什麽呢?”
沈安抱著果果走過來問道。
折克行抬頭道:“想著府州的折家,太難了。”
“你說說。”
沈安拿著個撥浪鼓給果果玩耍,含笑問道。
撥浪鼓的聲音輕輕傳來,折克行茫然的道:“府州那邊地處西夏和遼人的夾縫地帶,折家在那裏多年了,折家的男丁為國戰死從不猶豫,可朝中總是在戒備,戒備……”
“這是習慣。”
所以說從安祿山造反開始,實際上武人的信譽就已經破產了,一直蔓延到了宋朝。
折克行點點頭,但有些悲憤,“可折家對大宋忠心耿耿啊!麟府路軍馬司就是專門盯著折家的,這不公!”
這個……
沈安挑眉道:“為何不解決這個問題呢?”
折克行搖頭道:“沒辦法啊!我家表忠心都多次了,可沒人理會。而種家卻更好些。”
“為什麽?”
種家……
沈安對種家的印象不是很好,卻找不到原因。
折克行豔羨的道:“種家的老祖宗是讀書人呢!”
“羨慕這個作甚?”
沈安想起了些什麽,覺得折家有些默默無聞的,很是古怪。
“折家若是想改換門庭也容易。”
沈安的語氣很是輕鬆寫意,折克行的腿一彎,沈安趕緊一把拽住了,然後怒道:“跪個逑!再跪就滾出去!”
折克行順勢起身,激動的道:“請安北兄教我,折家上下必定會感激不儘,奉安北兄為恩人。”
“恩人就免了吧,我這個可是餿主意……”
沈安一臉正經的說道:“折家隻要舍得府州,全家改頭換麵去讀書,我敢擔保,三代之內,折家就會徹底的改換門庭。”
折克行一怔,說道:“放棄府州?可折家世代都是武人,一旦放棄府州,那就是……生不如死啊!”
正所謂將軍寧願馬革裹屍還,也不願意老死於床榻之上,要讓折家放棄武人的身份,那真是千難萬難。
這個確實是餿主意,也不現實。
折克行拱手道:“多謝安北兄了,隻是折家世代為武人,殺敵報國的念頭早就深入骨髓,不可放棄。”
“誰說要放棄武人的身份了?”
沈安把果果放下來,讓陳大娘帶著她去巷子裏找孩子玩耍,然後當先往書房去了。
“不放棄?”
折克行有些暈乎的問道:“可您先前不是說要放棄府州嗎?”
沈安走進書房,隨後拿起蒲扇扇了幾下,然後淡淡的道:“府州那邊番人多,別人可能安撫?”
折克行搖頭道:“難,折家在那邊世代為官,一邊殺一邊安撫,那麽多年才籠絡住了那些番人,換了人去,難!”
沈安輕笑道:“那不就結了,上一份奏疏,就說折家在府州多年,子弟為府州流的血夠多了,現在想舉族遷離那個讓折家傷心的地方……”
他看了折克行一眼,說道:“這就是以退為進……進可攻,退可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