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守忠走到門外,姚鏈不認識他,就問道:“你找誰?”
“叫沈安出來。”
任守忠步入沈家,負手站在門內,目光微冷的看著院子裏的布置。
他身後的兩個隨從站在門後,就像是兩個門神杵在那裏。
任守忠在冷笑著。
上次他去樞密院傳達皇後的話,沈安一副懶洋洋不耐煩的模樣,讓他覺得丟了臉麵。
太監的心眼子小,睚眥必報隻是尋常。
所以今日他詛咒發誓,隻說自己定然會讓沈安服帖,這才搶得了這個差事。
他看到了沈安,然後嘴角掛起了譏笑。
連皇後的親戚都敢打,你以為你是誰?
這次不把你整個半死,你就不知道得罪了我任守忠的後果。
沈安從後麵打著哈欠來了。
“是任都知啊!稀客!請到書房用茶。”
沈安隨意的拱拱手,知道是那個事兒發作了。
書房裏,雙方坐下。
“茶水就免了。”
任守忠擺擺手,目光冷淡。
客串侍女的曾二梅馬上就昂首挺胸的道:“多謝貴客。”
呃!
這是慶幸客人不喝茶……為主人家省錢了?
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任守忠隻是想表達一種情緒,可被曾二梅這麽一頂,頓時就覺得胸口有些發悶,於是就看了她一眼。
這……真特麽的醜啊!
任守忠的嘴角抽搐著,覺得沈安是故意讓這個醜女人來上茶,好惡心自己。
你不仁,我不義。
他的右嘴角微微上翹,皮笑肉不笑的道:“沈待詔這是沒把聖人放在眼裏啊!”
沈安詫異的道:“把聖人放在眼裏?這不對吧!”
他微微後仰著頭,“任都知,聖人要放在心裏。放在眼裏……咱也見不到聖人不是,怎麽能放在眼裏呢?哦……”
他指著一臉漲紅的任守忠說道:“原來任都知你就把皇後娘娘放在了眼裏,過眼即忘啊!”
他豎起大拇指,讚道:“任都知服侍著皇後娘娘,走眼不走心,沈某佩服。”
任守忠眼高於頂,習慣性的敲打了一下沈安。沒想到竟然被反擊了。
這個反擊很淩厲,任守忠不得不起身道:“某說錯了。”
沈安笑眯眯的道:“知錯就改,這還是個好人嘛。”
被戴了個好人帽子的任守忠冷冷的看著沈安,說道:“結親不成自然可以婉拒,為何要動手?”
他在等著沈安拿撒尿來說事。
可沈安卻說道:“那曹定為何要當眾攔截沈某?他難道不會上門拜訪嗎?”
這是想造成既定事實,不然就毀掉果果的名聲。最次也是覺得沈家不值得曹家尊重。
任守忠冷哼一聲道:“那也不至於動手。”
沈安定定的看著他,目光漸漸轉為冷漠,然後淡淡的道:“我樂意,你要怎地!?”
任守忠霍然起身,怒道:“你這是對聖人不敬!”
沈安一拍桌子,問道:“這是娘娘的意思嗎?”
任守忠陰冷的點點頭道:“是又如何?”
後宮不得乾政對於大宋來說就是個扯淡的規矩,沒這回事。
從老早開始,老趙家就有在皇帝不能正常視事時,由後宮來垂簾聽政的習慣。
而且這事兒任守忠覺得是沈安做過分了,沒啥不能說的。
你有本事再嗶嗶給我看看!
任守忠從出宮時就發誓一定要把這事兒辦的漂漂亮亮的,好在皇後那裏得個好印象。而沈安一介少年,眼瞅著就被他逼入窮巷,這事兒,它成了啊!
想起上次的事,任守忠不禁微微而笑。
他逼視著沈安,正準備乘勝追擊,沈安冷冷的道:“娘娘也得講道理,不然咱們到官家那裏說話。還有……聽聞娘娘有個兄弟好道……”
任守忠知道這事,他覺得沈安這是詞窮了,就冷笑起身。
“某走了,你好自為之。”
“慢走不送!”
沈安隻是微微欠身,並沒有起身送客的意思。
這太過分了啊!
任守忠指指沈安,然後微微點頭。
——咱們這就算是結仇了啊!
他冷笑道:“回頭見。”
‘我樂意,你要怎地?’,這話就是沈安自承過錯,他隻需把這話帶回宮中去,皇後不管是自己對沈安下手,還是告訴官家求做主,都是進可攻,退可守的格局。
回頭見……回頭你被收拾了,某再來痛打落水狗!
他得意洋洋的出了沈家,正好碰到氣勢洶洶的曹承輝,就冷冷的道:“聖人的話都不聽了嗎?”
曹承輝見他從沈家出來,就問道:“聖人要如何懲治他?”
皇後讓曹家人莫乾涉此事,曹承輝卻是憐子心切,恨不能沈安被一把抹成白身。
任守忠矜持的點頭道:“聖人自有分寸,他……等著看熱鬨吧。”
曹承輝大喜,回家去就呼朋喚友,為此慶賀了一番。
……
第四更送上,大家早些休息吧,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