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們也有些難過,隻是不好意思當著學生流淚,就頻頻低頭。
陳本也是有些唏噓,就說道:“都回去吧,日子會慢慢好的。”
咱們國子監來了個土豪,以後多費些心思,肯定能讓大家過上好日子。
那沈安憑著香露的生意,一年據說就能掙十多萬貫,真是豪啊!
嘭!
一個學生把自己的書袋扔在地上,怒道:“不讀了!某寧可回家去做生意,再也不來了,再來太學……某不得好……”
“就是這裏!”
左邊突然一陣喧嘩,有人看了一眼,就麵無人色的道:“不好了,來了好些人!”
那邊的人浩浩蕩蕩,隨便瞥一眼,少說得有數百人。
國子監和太學地處外城的橫街,周圍冷清的要命,何時見過這麽多人。
郭謙一跺腳,喊道:“回去,都回去。”
陳本也揮手道:“去拿棍子,還有,去叫軍巡鋪的人來!”
一群師生都慌了手腳,那邊的人群越發的逼近了。
“是國子監的人。”
這是要打起來了!
“快跑!”
梁缺覺得自己還是不錯的,跑路之前還知道招呼一聲。
“是沈說書!”
他剛跑出幾步,卻有人歡喜的叫喊著。
梁缺心中一驚,止步回身,就見到了一臉苦笑的沈安。
“這是?”
郭謙心中稍定,隻是麵色不大好看。
跟在沈安後麵的大多是年輕人,此刻沈安止步,他們竟然也跟著止步。
這怎麽那麽聽話呢?
陳本在嘀咕著,沈安苦笑道:“不知道是誰把請了大儒的事給說了出去,後來又有人說這裏教授的雜學恍如仙人手段……”
大儒才請來,雜學說的就是沈安教授的課程。
郭謙指著那些人問道:“那他們是……”
“報名的。”
沈安拱手認錯:“他們去堵住了榆林巷,街坊們連大門都出不來,怨聲載道,所以我這邊也沒辦法,隻能把他們哄著過來,給大夥兒添麻煩了。”
他認真的拱手道歉,卻發現這些人的表情有些古怪。
像是高興,但卻又有些不敢相信。
來報名的人太多了,國子監就這幾個人,怎麽測試?怎麽安置?
沈安覺得自己是在給他們找麻煩,可郭謙卻顫聲道:“都是來報名的?都是國子監?”
沈安隨意的道:“對,要不要?不要就驅散了。”
郭謙的目光中多了怒火,吼道:“要!”
你不知道國子監有多渴求學生嗎?
剛才就有人說再來這裏讀書,那他就不得好死。
咦!那人呢?
那個學生已經呆立原地,不知所措的看著這一幕。
陳本迎了過去,笑眯眯的道:“諸位,國子監歡迎諸位就讀……”
竟然沒說考試?
沈安心中不悅,就說道:“那個……陳司業,國子監可不是普通地方,要進來得考試!”
你個少年知道個屁!
國子監現在需要的就是學生,沒有學生就沒有撥款,就沒有師資力量。
郭謙乾咳一聲,給了個眼色,陳本才想到沈安乃是國子監的大財主,就擠出笑臉道:“放心,待詔放心,老夫有數,有數!”
金錢的力量讓國子監的兩位大佬為之低頭,節操掃地。
沈安唏噓道:“我隻想要精英,可你們卻想要博愛。罷了,一頭豬是喂,一群豬也是喂。”
這些學生在他的眼中就是小豬,而喂養他們的食物就是學識。
沈安會用各種學識來喂養他們,直至成為大肥豬。
然後大肥豬被趕出去,大宋各地都是。
這些大肥豬將會是革新的中堅力量。
保守派的老家夥們!
既得利益者們。
當你們麵對著這一群對手時,你們顫抖了嗎?
大宋需要革新,徹底的革新。
可從範仲淹到王安石,大宋的改革都是失敗。
拋開他們的理念對錯不談,他們敗在哪裏?
他們敗在了那些既得利益者的群起而攻之。
因為改革必然會觸碰到既得利益者的切身利益,所以他們會瘋狂反撲。
慶歷新政玩完的原因是‘朋黨’,可誰都知道,真正的原因隻是既得利益者的反撲太淩厲,趙禎擋不住了而已。
要和那些既得利益者鬥,就必須要有‘同黨’。孤身一人那不是勇士,而是蠢貨!
那些想報名的人瞬間就走了三分之一,沈安知道,剩下的人裏麵還有濫竽充數的。
“我們需要考試。”
他很是自然的對郭謙說道。
就像是在吩咐自己的下屬。
郭謙點頭道:“肯定要考試,否則那些想混個大儒弟子身份的人會攪亂國子監。”
沈安很滿意他的清醒,說道:“如此就開始吧,詩詞就算了,就算是比蘇軾和柳永做的更好,那也不能進國子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