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趙禎眨巴著眼睛,追問道:“怎麽贏的?不,是怎麽垮的?”
韓琦淡淡的道:“可是用了東西砸開的?”
陳忠珩搖頭道:“說是邙山軍一人突前,一木刀就差點砍斷了對手的手臂,那些鄉兵順勢衝了進去,招招都不離要害,對方一觸即潰,潰不成軍。”
趙禎倒吸一口涼氣,看了沈安一眼,心想這少年難道真是有名將的天賦?
名將並非是指會練兵之人,而是指運籌帷幄的將領。
沈安先操練國子監的學生擊敗了邙山軍,再回頭操練邙山句擊敗了更強大的對手。
這……
趙禎看向了富弼。
首相,咱們大宋難道真出了一位名將胚子?
陳忠珩生恐大家不信,就說道:“不過是一炷香不到的功夫,對方骨折三十餘人……”
臥槽!
好狠吶!
下手那麽狠,收買的可能性就為零。
因為到了這種程度的殺傷,被收買了也會憤怒的爆出來。
那麽就是真的?
韓琦麵色微紅,乾咳一聲道:“這個……大意了吧?”
沈安微笑道:“韓相儘可再選人來試試。忘記了告訴韓相,先前趙宗絳和趙仲鍼打賭,結果輸了,據說又要辟穀三日,哎!華原郡王這向道之心如此堅定,可惜卻身在宗室,奈何?!”
肖青在邊上麵色發青,卻隻能在心中哀嘆著趙允良父子的執著。
您就不能換個賭注嗎?
這三天兩頭就輸,輸就輸了吧,可每次都是‘辟穀’,說出去……這郡王府都成了道家的洞天福地了。
再輸下去,以後還怎麽爭奪備胎的資格啊!
韓琦也想明白了,這事兒已經成了定局,但他卻覺得憋屈。
老夫當年領軍是一敗塗地,可你沈安為啥能屢次創造奇跡呢?
他忍不住問道:“為何能贏?”
他覺得這個問題沈安不會回答,所以就苦笑了起來。
想當年老夫也曾經躍馬西北啊!
沈安微微皺眉,然後一臉純良的說道:“這個……我隻是按照兵法去操練,去謀劃……沒覺得有什麽艱難的,真的,很簡單。”
噗!
大家夥都覺得自己該噴出一口老血來。
你竟然說這很簡單,可咱們卻覺得很不簡單,這不是打臉是什麽?
在場的君臣除去沈安和肖青之外都不年輕了,可一群老漢卻被沈安的一番話給頂的肺管子生痛。
但當看到沈安一臉老實模樣後,他們的那股子火氣卻沒法發泄出來。
於是就更憋悶了。
一群老漢沒臉見人了。
連趙禎都冷著臉道:“既然這般,邙山軍就去府州看看吧,好歹等西夏人退兵了再回來,至於你……”
朕很鬱悶啊!所以就不會客氣了。
但他看到沈安純良的模樣後,心中還是一軟。
這少年實誠,怕是沒注意到這樣說話會傷到咱們吧。
是了,一群老漢的內心世界,他一介少年怎麽會知道?
這太苛求了吧!
於是他麵色稍霽,說道:“你就別去了。”
他覺得沈安不願意去,所以不禁就仁慈了一把。
朕的仁慈都給了別人,可誰能對朕仁慈些呢?
他看看宰輔們,覺得這些人都有私心。
遇到難事就推諉,遇到好事就爭先恐後。
誰對朕忠心耿耿?
可沈安卻在狂喜著。
他早就想去見識一番這個時代的戰陣了,隻是苦於沒有機會。
上次在白溝河與耶律俊互相下黑手時,他真想和對岸的遼人火並一把。
可他帶的人不夠,所以隻得遺憾的錯過了機會。
而現在趙禎竟然主動給機會,那還等什麽?
他馬上就擠出了些純良和忠心,慷慨激昂的道:“陛下,難道您以為臣是那等貪生怕死之輩嗎?”
趙禎愕然,然後就是感動。
而宰輔們卻是再度刷新了自己對沈安的看法。
先前還以為他有些狡詐,可狡詐的人怎麽會去冒險?
先前大家就分析過了,沒藏訛龐此刻是在想尋機給大宋一家夥,然後回去炫耀一番,好震住那些反對者。
要是遇上了戰陣,以沈安這等沒有經驗的少年出戰,戰死的幾率可不小。
那是沙場啊!
隨便一支流矢就能讓一位英雄飲恨。
陽光從殿外反射進來,映照在了站在中間的沈安身後,給他籠罩了一層光。
他朗聲道:“陛下,臣願意為大宋揮刀,願意為大宋開疆拓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