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吐。”
沈安起身,回身對趙宗實說道:“……這裏需要安靜。”
他的眉間多了自信,趙宗實微微垂眸,“好。”
邊上的老仆看向了趙仲鍼。
趙仲鍼點點頭,老仆和那個按摩的阿蘇不情不願的出去。
阿蘇出去前皺眉看著沈安,說道:“你的身上有煞氣。”
沈安隨口道:“在府州殺了幾條野狗。”
沈安用手指甲掐了趙允讓的虎口,然後說道:“最好都出去。”
趙允讓的眼皮子在顫動,趙宗實有些愕然,趙仲鍼問道:“為何?”
“秘技!”
沈安淡淡的道:“見不得人,就能用一次。”
趙宗實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出去了。
“你也出去。”
沈安沒給趙仲鍼留下旁觀的機會。
室內漸漸安靜了下來。
沈安說道:“郡王,十三郎是個好人。”
他先給趙宗實發了張好人卡,“您這是擔心他一旦被選中,官家會忌憚您?”
天氣有些冷,室內有炭盆。無煙碳無聲的燃燒著,暖意洋洋。
鼻端有些微煙火氣,沈安看著虛空。
什麽都沒有。
夏天的虛空仿佛都帶著生命的氣息。
而此刻隻有死寂。
冬季會讓人產生天地間隻有自己存在的幻覺。
沈安微微低眸,輕聲道:“您想多了。”
那眼皮子跳動了一下,沈安並未發現。
他在繼續自己的判斷。
……
屋外,趙宗實靠在牆邊,用手搓搓麻木的臉龐,無力的呼出一口氣。
“十三郎,那沈安既然是什麽神醫傳人,為何不能見人?”
“郎中治病為何不能見人?”
“……”
幾個兄長在質問著趙宗實。
這不是他們刻薄,而是絕望。
趙允讓就是他們的精神支柱,每當聽到他的叫罵聲,整個郡王府就有了主心骨。
可現在他就躺在那裏,呼吸無力,再也沒了精氣神。
恍如垂死!
趙宗實也是這種感受,而且他的感受還要更深一些。
早上趙允讓說的話就一直在他的腦海中盤旋著。
那些欣慰……
他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可卻覺得悲傷。
他抬起頭來,說道:“汴梁城中的好郎中都來了,禦醫也來過,可誰都拿不住爹爹的病因,眼看著……”
他的嘴唇蠕動了一下,艱難的道:“就算是無用……可也不會壞到哪去。”
這話說的再直接不過了。
目前大家對趙允讓的病情都束手無策,沈安就算是無用,可又能壞到哪去呢?
眾人都在回想著沈安治病的經歷,然後都搖搖頭。
有人跺腳道:“某去求見官家,好歹把最好的幾個禦醫給請來!”
“好,某和你一起。”
幾個人往外去了,趙宗實茫然搖頭,也不去阻攔。
另一人說道:“某去廟裏為爹爹祈禱一番吧。”
這個提議引發了共鳴。
“好,某去出雲觀燒香。”
“某去文廟拜拜。”
儒道釋三家都兼顧上了,若是有那位神靈聽到了他們的心聲,想必會伸手下凡來救治趙允讓。
“禦醫來了,官家派了禦醫來。”
管家帶著兩個長胡子禦醫來了。
禦醫見房門緊閉,趙允讓的一群子孫圍在外麵,就問道:“這是誰在裏麵?”
“裏麵在看病。”
同行是冤家,這話有些得罪人。
但趙宗實卻別無選擇。
有人說道:“十三郎,這二位是最出色的禦醫,這些年可沒聽說出來給誰看過病……”
“是啊!沈安在裏麵半晌沒動靜,叫他出來吧。”
“他剛回京就到了這裏,咱們家感謝他,可爹爹的病情不能再耽擱了,十三郎,請他出來吧。”
“咱們兩家本就親密,這沒什麽尷尬的,回頭某請他喝酒,要啥送啥。”
“……”
趙宗實低著頭沒說話,可禦醫卻有些不滿了。
就好比你家裏的電視機壞了,你竟然請了兩個師傅來維修。
請就請吧,你竟然在同一時間請他們來。
這個尷尬啊!
你尷尬,可兩位師傅之間卻是怒火升騰。
誰特麽來修?
你?或是我!
然後雙方的怒火上來了,主人家就成了靶子。
一個禦醫皺眉道:“沈待詔?聽聞他師從於邙山神醫,可邙山……那都是屍骸……”
那位怕不是鬼醫吧!
一種膈應的情緒在蔓延。
另一個禦醫不悅的道:“學醫要多年方能有成,那位沈安……我等的事還不少,郡王府若是信不過,我等馬上走。”
望聞問切,各種方子……許多典籍要學習。
一個十多歲的少年會醫術……
那個沈安會個屁的醫術,忽悠人的,也就你家信!
……
淩晨正在碼字,打開看到了飄紅,精神一振。感謝書友‘華雪鑒’的盟主打賞,記得是倉庫的老盟主,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