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笑道:“廣南西路經此一役,有人建言就在本地練兵,練五萬精兵……海上,陸上……貴使以為如何?”
兩路夾擊,海上的那一路去爆你的菊如何?
李柏的心中一緊,沈安補刀道:“貴使若是不信,儘可去問問……西夏的權臣沒藏訛龐死了,李諒祚上台,他一心想和大宋交好……”
這是外部條件。
大宋在北方暫時沒有外患,集中精力去弄交趾如何?
這個想法很可怕!
李柏強笑道:“我國對大宋一向恭謹……此次某來此也是解釋此次誤會……”
沈安搖搖頭道:“解釋不夠,大宋此次出兵一萬餘人,耗費不小……”
這是赤果果的要賠償。
這事兒是在交趾君臣的預料之中。
他們本不想賠償,可等得知大宋竟然隻是出兵一萬餘人,就把他們的兩萬餘精兵給乾掉了後,君臣都呆滯了。
大宋在儂智高作亂時表現出來的戰鬥力讓人沮喪,同時也激發了交趾的野心。
無數歷史證明,外敵入侵的原因有許多,但歸根結底就一個:你太弱小了,不打你哥不爽。
鄰居家有錢,但是打架不行,那我去狂毆他一頓,然後搶了他的錢行不行?
肯定行!
這就是強盜邏輯,被無數國家奉為圭臬。
李柏想通了這個道理,但依舊有些心存僥幸,就說道:“多謝待詔撥冗一見,某回頭就請見大宋陛下。”
這是覺得趙禎那邊會仁慈的免掉他們的賠償。
沈安不以為忤的道:“如此也好。”
李柏前腳才出門,皇城司的人就從正堂的後麵出來了。
“多謝待詔給了方便。”
從李柏進城開始,他就在皇城司的關注之下,一舉一動都會被人盯著。
“把那些賄賂帶回去。”
那些寶石價值不菲,可沈安卻棄之如敝履,密探不禁問道:“待詔既然不屑這些東西,那為何先前要收下呢?”
這話很是客氣,按理他應當問你為何要索賄。
沈安負手看著外麵,說道:“這隻是談判的手段而已,先讓他放鬆、輕視,隨後再聲色俱厲的聲討交趾的罪行,一鬆一緊,李柏自然手足無措……”
“竟然是這般?”
密探拱手,一臉欽佩的道:“小人今日算是學到了本事,待詔高明!”
他一路回到皇城司,稟告了剛才的所見所聞。
“他哪裏會受賄!”
張八年自然不相信沈安會受賄,所以一琢磨,就點頭道:“這等手段非得把人心琢磨透了不可……當初他讓趙仲鍼去琢磨人心人性,這是有先見之明吶!”
身邊有人問道:“都知,官家看著像是要同意接了宗室子進宮,估摸著會是誰?”
張八年搖搖頭道:“咱們是官家的人,這等事莫要去猜……還有,韓琦和曾公亮打賭交趾使者之事,把消息放過去。”
……
韓琦最近堪稱是春風得意,加之今日得了頭一杯酒,所以精神的不行。
他處置完了公事,就出來走走。
曾公亮和歐陽修在外麵散步溜達,見他出來就微微頷首。
三人走在一起,低聲說著今年的收成,不知不覺就轉到了左邊。
“……那交趾使者出來時笑容滿麵的,看著就像是遇到了好事……”
曾公亮微微側臉看了韓琦一眼。
你說交趾使者會被沈安激怒……
韓琦的麵色鐵青,喝道:“誰在說話?”
嗖的一下,那邊馬上就空無一人。
韓琦回身,惱火的道:“沈安和交趾使者說了些什麽?他可沒資格許諾……明日那使者若是要好處……那老夫可就不客氣了!”
曾公亮勝了一次,心中暗自得意,就假惺惺的道:“韓相何必擔心這等小事。”
小個屁!
韓琦眼中凶光閃過,心想等傳出去後,大家都該要看老夫的笑話了。
想做首相你得有本事,分析交趾使者的來意和態度就是一種本事。
可韓琦的分析卻錯了,有些丟人。
他負手道;“交趾使者定然會叫苦,順帶要好處,明日諸位要和老夫堅守底線,最多重新許了他們貿易……”
貿易戰是大宋最拿手的武器,一旦使出來,那效果杠杠的,堪稱是大規模殺傷武器。
曾公亮點頭應了,西南始終不是大宋的主要方向,安寧就好。
……
第二天早朝,交趾使者果然求見。
趁著李柏還沒來的機會,韓琦正色道:“陛下,此次交趾損失慘重,臣以為最近幾年他們必然不敢再去襲擾西南,如此今日至少要讓他們低頭認錯……若是不肯……那就斷絕貿易。”
趙禎點點頭,但神色卻有些淡淡的,看似底氣十足。
韓琦心中好奇,可此刻不是詢問的場合,他隻得壓下了心中的好奇。
稍後李柏進來,先是解釋了‘逆賊’率領‘叛軍’越境襲擾大宋的事,然後就是請求重開貿易。
昨夜他和隨從們商議了很久,覺得沈安不過是個小小的翰林待詔,無法影響到朝局,所以昨日的話大抵都是威脅。
——宋皇最多是嗬斥了事,咱們再請個罪,帶來的貨物還能賣個好價錢!
這些算盤他都打的很清楚,隻要能成功,回去他就會受到封賞。
所以他很是自信的抬頭……
趙禎淡淡的道:“占城對大宋甚是忠心……”
群臣訝然,不知道官家說這個乾啥。
可李柏卻麵色大變,失態的道:“陛下,占城跋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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