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拒絕了?
沈安覺得事情不妙,他擔心趙宗實是不是老毛病犯了,把宮中視為監獄,不肯再進去。
趙仲鍼乾咳一聲說道:“家父說……官家也不急。”
王雱的眼珠子一轉,說道:“是了,確實是不急。這時候急切了味道不對。”
剛選中了你,你就迫不及待的想進宮,這是覺著朕快駕崩了嗎?
趙禎從登基到現在差不多四十年了,從未有過繼承人追在屁股後麵的緊迫感,所以還是讓他緩緩吧。
“家父說正好讓某再肆意一陣子,過了這一陣,進了宮之後,那日子怕是……”
沈安嘆道:“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是不好過,熬吧。”
他隻擔心這小子到時候下黑手,要是哪天聽聞趙禎便秘或是腹瀉不止,他就要準備帶著果果跑路了。
王雱好奇的問道:“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安北兄,這是你新作的詩嗎?”
沈安想了想,“在想寫個故事。”
他前世時頗為無聊無趣,無事可做時就看看書,而四大名著自然是必看不可的。
有一陣子流行紅學,他也跟著趕潮流,就像是後來的追星族一樣,很是鑽研了一番紅樓夢那本書,幾乎可以背下來了。
既然趙宗實不著急進宮,趙禎也不著急,那沈安也樂得能和趙仲鍼多待一陣子。
他回到了書房裏,坐在窗前,仔細的回想著。
“多準備些紙。”
上好的紙被裁切,然後寫上編號。
——甄士隱夢幻識通靈,賈雨村風塵懷閨秀。
作者自雲,因曾經歷過一番夢幻之後,故將真事隱去,而借通靈之說,撰此‘石頭記’一書也……
沈安來到這裏後文事最多就是練字,或是寫幾首詩詞壓箱底,以備後來之用。
寫文章……不,寫小說,這事兒還真讓他有些興奮。
曹公,小子得罪了。
他雙手合十,衝著外麵虔誠的默念著。
然後他開始書寫。
開始他覺得做文抄公很容易,很爽。
可漸漸的就有些晦澀起來,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後才想到了問題所在。
那麽多字的一本書,他不可能完全記得住,這就要他斟酌填補那些缺失的地方,這就很難了。
曹公,托個夢給我唄!
才寫了一天,沈安就想放棄了,隻是想到妹紙的話,又咬牙開始了抄襲大業。
第一天他就寫了一章,那感覺就像是便秘,超級難受。
他把幾篇稿子丟在桌子上,然後看看天色,才發現已經是傍晚了。
“哥哥,吃飯。”
“來了。”
第二天他睡了個懶覺,趙淺予來找果果玩耍,趙仲鍼順便過來轉轉,就轉到了書房裏。
沈安買了這個院子後,得了安身之地,就把後世的不少知識抄錄了下來,不過卻不是放在書房,而是放在了臥室裏的隱秘地方。
書房還兼了教室的功能,沒啥可以保密的。
趙仲鍼看到了桌子上的那幾張稿子,就好奇的拿起來看了看。
“這裏雨村且翻弄書籍解悶。忽聽得窗外有女子嗽聲,雨村遂起身往窗外一看,原來是一個丫鬟在那裏掐花,生得儀容不俗,眉目清明,雖無十分姿/色,卻也有動人之處,雨村不覺看得呆了……”
這是什麽?
趙仲鍼覺得很有趣,以為是最近開始流行的‘說話’。
說話又細分為小說和說史等四種。
此時的小說就是白話文,隻是故事不長,都是短篇。但已經有了些未來的雛形,主要的內容有兩種,一種是愛情,大抵就是公子小姐,才子騷客什麽的。而另一種就是破案,以破案為題材,若是故事緊湊,也能在勾欄瓦舍裏賺的盆滿缽滿。
這些都是在勾欄瓦舍裏用說書的形勢表現出來的娛樂內容,趙仲鍼看了一眼這第一回,覺得不大像是那種小說。
“咦,世人都曉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趙仲鍼一直站在窗前看著,許久才抬頭,然後讚道:“安北兄大才!”
他回了自己家,恰好趙宗實和高滔滔在後院曬太陽,就上前行禮。
“去了隔壁?”
趙宗實很是慵懶的靠在椅背上,他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閒暇時光了,所以能有多鬆散就多鬆散。
高滔滔埋怨道:“你也別到處跑,有空就做做文章,看看書也好。”
這可是我的兒子,未來的太子!
高滔滔心中歡喜,就叫人去泡茶來。
趙仲鍼卻不喝茶,說道:“爹爹,孩兒方才在沈安那裏看到了一首詩,很有趣。”
“什麽詩?”
趙宗實此刻不想什麽朝政和未來,隻想把大腦放空。
“世人都曉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
第三更送上,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