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剝手拎起了斧頭,先衝著沈安諂笑了一下,然後用力的揮斬下去。
噗!
馬頭掉落,可卻不見血液噴濺。
那顆眼珠子猛地蹦了出來,卻被幾條經絡牽著,就掛在馬臉邊上來回擺動著……
隨後有人破腹,那些內臟看著……
沈安極力忍著惡心感,負手問道:“就這麽些人?”
這裏有十餘名剝手,外加些軍士。
程旭看了沈安一眼,說道:“待詔,全叫出來?”
沈安詫異的看著他,說道:“不叫出來……他們在作甚?孵蛋嗎?”
整個剝馬務的事務都在院子裏,那些人在乾啥?
程旭的臉頰顫動了一下,喊道:“人呢?人呢?朝中來人了!”
一陣腳步聲傳來,沈安緩緩回身,就見一群人從後麵疾步出來。
五個……七個……十個……
他眼睛都沒眨,數出了十二人。
這些人乾啥的?
“他們……都是剝馬務的人?”
程旭點頭道:“都是。”
沈安想起了自己剛補的功課,就說道:“某記著外剝馬務的編製有監官一人,專知官一人,手分一人,軍典一人,節級二人,剩下的就是剝手十五人……剝手都在了,剩下的不過是六人而已,可這十二人是怎麽回事?”
“見過待詔。”
一群人亂糟糟的行禮打招呼。
程旭低聲道:“待詔……朝中……冗官……您懂的。”
“某不懂!”
沈安板著臉看著這些人,眸色冷淡:“有人說外剝馬務人浮於事,官家令某來巡查,如今一看果然!”
按理眾人應當是要心慌的,可沈安看到這些人隻是懶洋洋的拱拱手,就表示惶然了。
這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啊!
按照現在的規則,這些人總得要找地方安置,外剝馬務不行,那就換個地方完事。
一句話,官家總會給大家一條活路,所以乾活和不乾活沒啥區別。
沈安瞬間就猜出了原因。
程旭有些尷尬的道:“待詔,這些人……不好管啊!”
不是不好管,而是無事可做。
做事的都在院子裏剝皮抽筋,剩下的無所事事,你不可能讓他們來幫忙吧?
大家都是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你想讓我去拎刀剝皮?
不能吧?
“查!”
沈安隻是說了一個字,身後就湧進來十餘人。
“賬冊都交出來!”
這些都是沈安從三司弄來的查賬高手,蘇晏也在其中。
還有一個年輕人低著頭走過來。
“安北兄。”
趙仲鍼就像是個受委屈的小媳婦般的來了。
“家父說要多經歷些事才好,早上逼著小弟寫了一篇文章,然後就趕了出來。”
趙仲鍼很是好奇的看著周圍的一切,等看到剝皮分解現場時,不禁就乾嘔了一下。
那些死馬不新鮮,解開的肉看著顏色都不對了。
臭味不斷襲來,趙仲鍼目露哀求之色。
咱們進去吧。
那十二人站在那裏,也有些不耐煩。
若非是外間傳言沈安剛弄了劉展,這些人大抵就要開始抱怨了。
凶名在外的感覺真好啊!
沈安第一次覺得被冤枉也不錯。
趙仲鍼的麵色已經發白了,沈安心中微嘆,說道:“去吧,跟著他們學學怎麽解剖牛馬。”
“安北兄……”
趙仲鍼不敢相信的看著他,這次不是哀求了,而是憤怒。
我嗅著味道都想吐,你竟然讓我去剝皮解肉?
沈安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人在年少時多經歷些事總是沒錯的,去吧。”
他冷漠的看著那些官吏,說道:“這坐衙的官吏和做事的剝手一般多,一人養一人,這誰養得起?”
這話把有編製的程旭等人都掃了進去,可沒人敢駁斥。
沈安負手看著這些人的反應,可是很遺憾,沒看到什麽羞愧之色。
吃慣了大鍋飯,習慣了每日廝混就能有俸祿,誰特麽願意去乾活?
這些人在沈安的眼中和行屍走肉一般,所以他自然不會客氣。
“按照編製來,沒有編製的,從明日起,某要看到你們存在的價值,也就說,你們在剝馬務得有事情做,沒有……那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就這樣,散了吧。”
……
第三更送上,周六假期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