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原府州鈐轄陳昂一直閒賦在京。”
張昇正色道:“陳昂在府州時和西夏人交涉不少,不卑不亢,堪稱是大宋官員的楷模,臣以為此人可為樞密院副承旨。”
扯尼瑪淡!
韓琦發誓這就是沈安的條件。
否則張昇吃飽撐的會去拉陳昂一把。
趙禎淡淡的道:“可。”
……
陳昂覺得自己就是個倒黴蛋,在府州兢兢業業的乾了幾年,沒功勞也有苦勞吧?
不,他覺得自己的功勞不小。
西夏人幾次襲擾,若是沒有他和折繼祖的團結,勝利是怎麽來的?
可現在呢?
一句和折家勾結就讓他的所有功勞變成了雲煙。
“憑什麽?”
他的妻子在和房東爭執。
官員的妻子自然是要體麵的,可現在卻為了房租的事兒和一個房東吵架。
這體麵哪去了?
“憑什麽要漲價?”
陳昂的妻子咆哮著,“我們都說好了價錢,你憑什麽漲價?”
商人要守信,這是汴梁商人的追求。
可房東不是商人,他冷冷的道:“契約呢?”
陳昂的妻子一怔,說道:“當時不是說……”
說什麽?
當初陳昂以為頂多住十天半月,所以隻是口頭約定。
現在房東不認賬,咋辦?
隻能搬家了。
可倉促間能搬到哪去?
陳昂心中苦澀,說道:“罷了,搬家。”
他的妻子緩緩回身,先是呆呆的,突然蹲了下去,雙手捂著臉無聲哽咽起來。
見到母親哭泣,孩子也跟著嚎哭
這日子……
陳昂吸吸鼻子,覺得自己真是沒出息。
房東在邊上乾咳一聲,說道:“要麽付房租,要麽今日必須要搬出去。”
不接受漲價就滾蛋吧!
“搬家!”
陳昂盤算了一下自己的錢,隻能搖頭。
一家三口沒什麽東西,幾個包袱就全裝好了。
等他們一家三口走到大門前,房東突然說道:“人一輩子長著呢,別走錯了道。”
陳昂霍然回身,心中的迷惑全都解開了。
隨意漲價不是誰都能做出來的,房東這般肆無忌憚,原來是有人在指使啊!
房東見他回身,就淡淡的道:“若是知錯……那還有救。”
和折家人劃清界限,你就屁事沒有。
陳昂苦笑了一下,搖搖頭,什麽話都沒說,就回身出了大門。
“出了這門可別後悔!”
能在汴梁做房東的,基本上身家都不差,甚至有不少權貴在做這一行。
當年汴梁房價不算高的時候,趙老大來了個杯酒釋兵權,這些權貴就此發財了。
發財了怎麽辦?華夏人最喜歡不動產,於是他們的祖輩就瘋狂購買田地和宅院店鋪,凡是留到現在的,基本上都發達了。
房東見他不停步,就冷笑道:“你就準備去西南做官吧,一輩子都別想回來。”
話音未落,陳昂就停住了。
房東得意的道:“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哈哈……”
“見過待詔。”
門外的陳昂呆呆的站在那裏,苦笑道:“倒是讓待詔看到下官的笑話了。”
沈安伸手摸摸他兒子的頭頂,問道:“怎麽像是逃難似的?這裏不能住了?”
陳昂隻是搖頭,沈安看了裏麵一眼,房東正好走過來,神色倨傲。
哎!
沈安想起自己前世租房子時遭的罪,不禁唏噓不已。
他拍拍陳昂的肩膀問道:“樞密院副承旨做不做?”
陳昂還是習慣性的搖頭,搖頭搖到一半時就呆住了。
他緩緩抬頭,不敢相信的看著沈安。
“待詔……”
你這是在騙我吧?
房東是為人來問話,可陳昂卻不買賬,他算是把事情辦砸了。
所以聽到沈安的話後,他不禁就笑了。
你這牛皮吹的不小啊!
“樞密院副承旨,口氣倒是不小,你是誰?”
“某……沈安。”
……
第三更送上,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