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道。
“沒錯。”
趙仲鍼揚揚手中的紙,衝著沈安興奮的說道:“安北兄,成了,成了!”
張八年看向了某處,那邊有個莊戶微微點頭。
“郎君,那人應當就是皇城司的人,可要……”
“趕走了他,還會有第二人。”
沈安不會去乾這種蠢事。
張八年附耳對陳忠珩說道:“應當沒錯。”
“進宮!”
陳忠珩跑了,張八年喊道:“封住這裏!”
“為何要封住這裏?”
沈安覺得張八年有些神經過敏了。
“這是祥瑞。”
張八年說完就後悔了。
“若是祥瑞,那某寧可一把火燒了它!”
沈安怒道:“這是民生,這是百姓的命根子,和祥瑞有個屁關係!”
他回身道:“想走的就走。”
他率先上馬,帶著人出去。
“都知!”
皇城司的人很尷尬,阻攔吧不對,不阻攔吧張八年的臉麵全無。
沈安冷冷的道:“要攔著某嗎?”
張八年搖頭,皇城司的人閃開,沈安帶著人揚長而去。
“都知……太過分了。”
有人不忿的建議道:“去官家那邊告一狀,好歹不能讓他得意。”
張八年麵色凝重的道:“封鎖住金肥丹的方子就好。”
他先前說話隨意了些,作為內侍,他隻需向趙禎負責,所以下意識的就想到了祥瑞這個詞。
在真宗時期,祥瑞就是升官的法寶,沒有祥瑞要想方設法的製造祥瑞。
趙禎時期依舊有殘留,特別是最近……
帝王暮年,分外喜歡好消息,祥瑞就是好消息,最近不少地方官都報了些祥瑞。
可祥瑞終究不能續命啊!
想起趙禎在服丹藥,張八年的眼中就多了陰霾。
“擔心方子泄露?”
趙仲鍼沒走,他準備去檢查一下田地的情況,所以得知張八年的決定後有些好笑。
張八年點頭,覺得趙仲鍼應當是此事的支持者。
“擋不住。”
趙仲鍼指著那些莊戶說道:“當初交給他們製造之法就擋不住了。那些農戶……誰沒有幾個親戚朋友?那些嫁出去的女兒要不要教?肯定教,如今金肥丹沒有傳開,隻是因為那些人沒看到好處,你一封鎖,反而會引來那些密諜的關注……”
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張八年的骷髏臉難得紅了一下,然後擺擺手,剛組成的封鎖線就散了。
“要琢磨人心人性……”
趙仲鍼搖頭嘆息著,覺得張八年是在宮中待久了,加之一直在皇城司,整個人都有些偏激。
這人再這樣下去可沒好結果。
……
“陛下……”
陳忠珩急匆匆的衝進宮中,身邊的內侍想表現,就喊了一聲。
“住口!”
陳忠珩喝住了內侍,然後疾步上了台階,低聲問道:“官家可歇息了?”
午後很熱,不適合乾活。
冰塊在散發著絲絲冷氣,室內的溫度很舒服。
趙禎靠在椅子上打盹,被這一聲驚呼給弄醒了。
他緩緩睜開眼睛,覺得咽喉有些乾。
“誰?”
“官家,是臣。”
“進來吧,順帶……要茶水來。”
“是。”
房門緩緩打開,趙禎不大適應光線,就皺眉眯眼。
陳忠珩親自弄了茶水進來,服侍他喝了,然後說道:“官家,好消息。”
“嗯?”
因為剛睡醒,趙禎的腦子有些發蒙,想了想才記起讓陳忠珩去辦的事,就問道:“多少?一石一多幾鬥?”
他的目光有些呆滯,見陳忠珩的臉上浮起了興奮之色,就笑了笑。
很累的感覺,他覺得最好是卸下一切事務,找個地方隱居。
這是當下的感覺。
“官家……一石三鬥五升……”
去哪裏隱居好呢?
金明池?
人太多,汴梁人喜歡去溜達,不好。
要麽就去邙山?
沈安的老師在邙山隱居,可見上麵還是有些大才的。
若是能尋到真正的有道之士,長生說不定就有戲。
他心中微微一動,然後就喘了一下。
“多少?”
“官家,一石三鬥五升。”
趙禎隻覺得腦子裏嗡的一聲,然後身體就軟了下去。
“官家!”
陳忠珩瞪大了眼睛,“官家,來人,來人啊!”
從去年開始,禦醫就處於隨時待命的狀態,所以來的很快。
拿脈,察言觀色,這禦醫很年輕,竟然粗魯的掰開了趙禎嘴,往裏看了看。
“無事,隻是驚住了。”
隻是一針下去,趙禎就悠悠醒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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