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
舍慧和舍情這對師兄弟多年的交情,隻是看了一眼,就知道不是抽了,而是真的歡喜。
“師兄可是有喜事?”
舍情歡喜的道:“今日道兄開解,貧道大徹大悟,對世間萬物領悟頗多,師弟,稍晚且聽某講課。”
這是要開課講授大道了。
道士們齊齊躬身道賀。
這是大道嗎?
沈安覺得是大道。
人類對世界的認知依舊淺薄,無數神奇現象無法解釋,於是就冠以各種神秘的頭銜,可一旦被揭開之後,那些神秘就變成了學識。
學海無涯,此時的大道就是新學識。
沈安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慈悲人,用那些來自於後世的學識在布道,讓這些身處迷茫中的人看到更多的光明。
他衝著舍慧招招手,等他近前後說道:“記得提醒你師兄燒玻璃。”
玻璃啊玻璃,這玩意兒就是他給王雱和陳昂準備的大殺器。
隻要這個東西出來,一年兩百萬貫它就不是事啊!
外麵多的是土豪,南宋時泉州港的船隻多到風帆能遮蔽海麵,各種運送貨物的大車從頭看不到尾。
外麵有許多金銀,弄回來,然後貨幣改革……
但在此之前得開始革新,否則再多的金銀也填不滿三冗這個無底洞。
站在趙宗實家的大門外,沈安躊躇滿誌的道:“今日誰來過了?”
“韓相。”
趙仲鍼憂鬱的道:“安北兄,進宮之後,再出來就難了。”
他早就跟著沈安學野了,不肯被困在宮中。
“沒那麽艱難。”
沈安得意的道:“官家和宰輔隻會盯著你爹,而你隻要裝作乖一些,出宮就容易了。”
楊沫在後麵聽到這話,不禁為自家郎君默哀一瞬。
這要是經常出宮的話,那些禦史會不會彈劾?
“是啊!到時候就說出宮體察民情。”
趙仲鍼意動了,覺得把握很大:“今日在城外,官家看似對體察民情很讚同,隻是每日都要出宮體察一次,會不會多了些……”
沈安無奈的道:“到時候你自己看吧。”
每天出宮……
趙禎都想,可他別說是每天出宮,十天出宮一次就會被宰輔和禦史們噴成渣。
“當了皇帝不自由啊!”
沈安有些幸災樂禍的道:“以後你就知道了。”
趙仲鍼卻不同意這個看法:“統禦大宋,革新天下,那不是好事嗎?”
這孩子的事業心真強。
沈安笑道:“是好事,不過某卻懶得很。”
他不是懶,而是不樂意整日活在算計裏。
看看趙禎,身處最好的環境裏,不管是生活條件還是醫療條件,天下再沒比皇宮更好的地方,可他的身體依舊垮了。
傍晚的陽光灑落在屋頂上,略微帶些金黃色。
就在屋簷下,趙宗實在吹著嗩吶。
在沈安前世今生的記憶中,嗩吶吹起來都是一種喜慶的氣氛。
真的!
不管是晚會還是什麽,若是嫌不夠熱鬨,別找其它,讓嗩吶來一段,保證誰都沒了睡意。
趙宗實站在那裏,全神貫注的吹著嗩吶。
嗩吶聲聲,卻多了些孤寂。
沈安發誓這是自己第一次聽到有人把嗩吶吹出這個情調來。
人才啊!
老趙家都有藝術細胞。
看看趙老二,上了人小周,還叫人在邊上作畫,以誌紀念。
這藝術細胞真是沒誰了,千古第一人。
能和趙老二交相輝映的就是他的灰孫子趙佶,這位和名妓李師師來了一場戀愛,挖地道之說大抵不可能,但他的藝術造詣卻不低。
一前一後,肇始於趙老二,滅亡於趙佶,算是完成了一次輪回。
嗩吶聲停住了,趙宗實抬頭看著他們,笑道:“宮中有什麽?”
一抹斜陽落在沈安的臉上,他鬼使神差般的說道:“宮中有美女。”
趙仲鍼瞪大了眼睛……
趙宗實的笑容凝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