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推官,你小看了人的貪心!”
王雱用那種遺憾的眼神看著他,“一個人原先每日能掙十貫錢,可現在一日隻能掙一貫錢,想掙十貫錢就得出海……他們肯定會去。”
陳昂搖頭道:“海外太凶險,他們肯定不敢。”
現在出海的大宋商人要麽是對自家的航海技術有信心,要麽就是賊大膽。
而且在國內就有大把掙錢的機會,為啥要冒險出海?
隨後的兩天裏,杭州人就看到了市舶司被全部端掉的場景。
官吏們被綁著,狼狽的跟在大車的後麵,而大車上裝著的全是贓物。
市舶司幾乎為之一空,大家都擔心會影響貿易。
連馮進都遣人來問話:“市舶司空了,怎麽辦?”
他不想管這個爛攤子,有些看笑話的意思。
“會有辦法的。”
陳昂隻是簡單回複,沒給麵子。
就在大家心中揣揣時,外麵來了不少官吏。
這些官吏一來就去請見馮進。
“見過馮知州。”
“你們是……”
馮進不認識這些人。
“我等奉命來接管市舶司。”
馮進失態的道:“竟然早有準備嗎?”
來之前他們竟然就做好了端掉市舶司的準備,可行事間全然看不出來。
“那陳昂看似粗鄙,可城府竟然如此之深。那王雱……少年了得……”
馮進唏噓著,接著有人來稟告:“知州,那些商人去了陳昂那邊,說是要報名出海。”
杭州沸騰了!
那些商人不過是考慮了兩日,就堵住了陳昂的駐地。
“某要報名,擔保人在此!”
“別擠,你特麽還擠!”
“陳推官,某把全部身家都投進來了,買船,進貨,準備出海!”
“家中都揭不開鍋了,再不出海這日子就過不下去了。”
一群身家豐厚的商人在裝窮,群情激昂間,陳昂出現了。
“陳推官,我等要報名。”
陳昂愕然看著這人頭攢動的局麵,不禁回身看了一眼王雱。
兩天前王雱的話再次被回憶起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人都是貪心的,貪欲不止,就可以利用。
這是在揣摩人心,而且用手段在引導人心。
這等手腕……
對了,那個當出頭鳥的商人呢?
陳昂想了想,是被交給了隨行的密諜,然後當著那些商人的麵發配瓊州。
太狠了啊!
那商人是被查出來和市舶司的人有勾結,發配瓊州的處罰太重了些。
可王雱卻遺憾的說可惜不能殺人,否則隻需斬殺此人,商人們定然噤若寒蟬。
這個年輕人真的夠狠,夠毒,夠厲害!
王雱微微一笑,很是純良。
“報名,給他們記上!”
現場的氣氛馬上就熱火朝天,等報名結束後,有人說道:“陳推官,沒有海圖啊!”
陳昂笑道:“朝中提供。”
商人們歡喜,有人卻問道:“要多少錢?”
給東西就得收錢,這是天經地義的。
而且從陳昂和王雱來到杭州這段時日的表現來看,這兩人分明就是酷吏轉世,但凡有一文錢的好處都不肯落下。
蒼蠅過路都會被刮一層油的家夥,怎會放棄這種掙錢的機會?
多少錢?
陳昂淡淡的道:“不要錢!”
啥?
鐵公雞竟然拔毛了?
商人都不敢相信。
“陳推官,莫不是玩笑?”
陳昂堅定的道:“公是公,私是私,朝中希望你等能掙錢。提供海圖隻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重振大宋水師。以後水師會巡弋於海外,為你等護航,為大宋揚威海外!”
竟然這般美好嗎?
商人們都憧憬起來。
“水師掛著大宋的旗幟巡弋在海上,那些番人見了要五體投地……想想就覺得熱血沸騰啊!”
“若是有水師跟隨,某敢把貨賣到天儘頭!”
……
第三更送上,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