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錢,趙曙的眼中明顯多了些東西。
“大宋窮啊!”
沈安愁眉苦臉的道:“包公在三司經常發牢騷,說再沒錢來,他就要被下麵的官吏們給吃了,可見大宋窮到了什麽程度。”
趙曙皺眉道:“財政是有些艱難。”
“不隻是艱難,而是要沒辦法了。”
沈安隨後說了一通大宋的財政現狀,一句話,再不尋求出路的話,大宋死路一條。
“……大王,節流隻是一條路,可更重要的是開源啊!”
趙曙點頭,對此他也有些研究,不過隻是頭痛,並無好辦法。
別把帝王都當成是無所不能的神靈,從仁宗開始,大宋的財政就崩壞了。大夥兒都知道問題的根源,可誰去管了?
沒有!
最終還是趙仲鍼出手挽救,隻是革新失敗,這個大宋也就跟著墜入深淵。
“此事官家這幾日還提過,隻是有些一籌莫展。”
趙曙連續兩天出宮,而且隨行人員不少,這就是造勢。
造勢歸造勢,該體察民情就體察民情。
今日他就是來查看水軍進展的,說到這裏就有些意趣索然,準備回去了。
“大王,出海啊!”
沈安就像是個佞臣般的笑著,“出海能掙錢,掙大錢。”
趙曙的目光轉動,看了蒲玖一眼,說道:“不是去整治市舶司了嗎?”
陳昂和王雱出去許久了,按照時間推算,他們也該到了廣州。
按照沈安的承諾,明年這個時候,三家市舶司必須要收入百萬貫。
所以趙曙覺得已經夠了,不能再給沈安壓擔子。
沈安笑道:“大王有所不知,海外不隻有貿易,還有許多礦,比如說……銅礦,金銀礦……”
趙曙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問道:“這些可確鑿?”
銅礦,大宋就缺銅,每年造錢無數,可依舊不夠用,於是錢荒就成了包拯最頭痛的事。
至於金銀就更不得了了。大宋不是沒想過用金銀來當貨幣,可庫存的那點金銀……真要當貨幣投向市場的話,估摸著連浪花都激不起一朵。
沈安看著麵色微變的蒲玖,笑吟吟的道:“蒲玖以前經常出海,大王可以問他。”
蒲玖心中在暗自叫苦,聞言就說道:“是,海外那些島上有不少礦,各色的都有。”
趙曙冷笑道:“那你等為何不去占了?”
“沒人。”
蒲玖苦笑道:“沒人隻是一個緣故,主要是開礦太辛苦,還得冒險,所以沒人乾。”
沈安見趙曙不解,就解釋道:“那些島上沒有食物,若是開礦,不但要從本土運送人手過去,還得定期運送糧食,一旦斷糧,那些開礦的就會餓死在那裏……還有一點,若是開出了礦石,周圍的海盜什麽都會盯著,尋機搶掠。”
“海外竟然這般凶險嗎?那大宋也會遇到這些問題。”
一個內侍過來低聲道:“大王,該去下一處了。”
他出來體察民情都是定好的路線,現在時間到了,一刻都不得多停留。
趙曙點頭道:“沈安跟著來。”
看來這位皇子對海外生出了興趣,沈安心中不禁大喜。
蒲玖卻變色道:“小人對大宋忠心耿耿……”
他渾身篩糠般的在顫抖,怕的要死。
有人不解,就見沈安獰笑道:“聽了這些機密事,蒲玖,皇城司的人會把你盯得死死的,若是有行差踏錯的地方,汴梁就是你的埋骨地!”
蒲玖跪下,老老實實地道:“小人一家子都在汴梁,不敢生出二心。”
等他再抬頭時,趙曙和沈安都已經走遠了。
一個男子悄然走到他的身後,冷冷的道:“待詔說了,儘心儘力,自然有你的好處。若是偷奸耍滑,心懷故國……那就殉國好了。”
殉國?
蒲玖瞪大了眼睛:“某沒有什麽故國。”
他的忠心全部給了錢財,什麽狗屁故國,若是心懷故國,那麽多大食人怎麽會聚居在大宋?
男子看了他一眼,說道:“此後老實些,若是有功,你還能做大宋的官。”
“做官?”
這個可是大食人的終極夢想。
為了做大宋的官,有的大食人就捐款,捐出大筆錢財,然後換了官做。
旅居他國,再沒有比做官更好的融入方式了。
“對,待詔說了,若是你忠心耿耿,造船出色,做官不是難事。”
瞬間他就看到蒲玖的眼中多了光芒。
野狼般的光芒!
“造船!都愣著乾什麽?開工開工!”
工匠們重新開始造船,各種嘈雜的聲音傳來。
這些嘈雜的聲音在此刻蒲玖的耳中恍如天籟,他伸開雙手,閉眼仰頭,漸漸興奮了起來:“某要做官,做大官!”
……
第三更送上,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