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一下,很軟,而且有種暖和的感覺。
他隨手扯了起來,把一團棉花扯的四分五裂的。
呯!
沈安一巴掌抽去,製止了他的愚蠢行徑,然後起身道:“織布,還有……彈棉花!”
“織布?”
“沒錯!”
沈安興奮的道:“找人來,找織布的人來。”
如今的大宋依舊是農耕社會,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所以沒一會莊上就來了個婦人。
“織布!”
沈安分了十箱子棉花出來,剩下的他有用處。
婦人先是摸了棉花,接著又用手指撚了幾下,抬頭自信的道:“這個可以紡紗。”
“紡紗?”
“對,先紡紗,再織布。”
瞬間沈安就丟人了。
原來是要先紡紗再織布啊!
“把東西搬來這邊弄。”
沈安不放心把棉花放到別的地方,還下了重賞:“若是弄的好,回頭你家小子讀書得力就送太學去,若是不得力,就給錢。”
“得力得力!”
婦人的眼中馬上就綻放了光芒,看那模樣誰敢說他兒子讀書不好,她就敢和人拚命。
一個圓形架子架好,還有一些小東西準備好,婦人就開始嘗試紡紗。
隻見她手中捏著一小把棉花,隨手拉著,竟然就拉出了一條線。
線頭掛在架子上,她搖動了圓形架子,那線就被拉了出來。
一手撚線,一手轉圈……
沈安閉上眼睛,腦海裏出現了一個畫麵。
千家萬戶中,女人們坐在簡陋的木製機器前,或是紡紗,或是織布。
就在那簡單枯燥的聲音中,一匹匹布料被織了出來,然後拿去集市換錢。
那些婦人欣慰的拿著錢去買些鹽米,回到家中後,幼兒歡喜的迎上來抱住她的腿,仰頭央求好吃的,她就摸出剛買的飴糖,笑眯眯的給孩子吃。
這就是千年來母親的形象,慈愛而任勞任怨。
沈安的眼角有些濕潤,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那也是個任勞任怨的女人,雖然沒有什麽大成就,卻養育了自己的孩子。
“話說……你不是說自己不管太學招生之事嗎?”
就在他懷念那個世界的母親時,一個不懷好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尼瑪!
這誰那麽不長眼,竟然當麵揭短!
沈安剛想發怒,隨即就堆笑道:“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包拯板著臉道:“君子慎獨,老夫和你說過多少次了?總是不聽。”
所謂慎獨,就是讓你裏外如一,別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當麵是君子,背後是小人。
可這樣的人萬中無一。
包拯覺得自己有必要把沈安改造成一個君子,所以總是不遺餘力的調教他。
“是是是,某回頭就再好生自省一番。”
沈安隨口敷衍了老頭,心想我當然要當麵一套,背後一套,否則早就被那些老鬼給吞了。
這年頭君子就是倒黴蛋,比如說範仲淹。
而韓琦等人當年也跟著做了一回君子,結果也跟著倒黴,於是他們改弦易轍,從君子變成了政客,日子過的別提有多滋潤了。
做君子要倒黴,做小人過的爽,你咋選。
某沈安當然要做君子!
這一刻沈安突然有了使命感,指著紡機說道:“包公,這便是棉花。”
包拯仔細看著紡線,問道:“這便是邙山軍去遼境帶來的棉花?”
“是!”
邙山軍冒險進入遼境就是為了這個東西?
包拯拿起一團棉花掂量了一下:“輕飄飄的。”
“當然要輕,否則不好織布,做成被子能壓死人。”
沈安已經把那些棉花幻想成了棉被,想著蓋上棉被的暖和,不禁暗爽不已。
你們還在蓋著厚重的被子,我卻隻需要幾斤棉花就能確保暖和。
被子暖和了,媳婦在側,飽暖那個啥……
他心中得意,包拯在仔細看著紡紗,問道:“可能織布?”
婦人現在已經熟悉了棉花的手感,紡紗很輕鬆,聞言就說道:“能呢,奴覺著這棉花紡的線比什麽麻布都好許多。”
包拯皺眉回身,對趙仲鍼說道:“還請小郎君去稟告陛下。”
這並非是包拯倚老賣老去指使趙仲鍼,而是要讓他露臉。
趙仲鍼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一路打馬衝進了城中。
“哎!這不是小郎君嗎?怎麽這般急切?莫不是出事了……”
“他才出城沒多久呢,這就回來,可見是遇到事了。”
沒多久,趙仲鍼在城外遇事就變成了惹禍,各處傳的沸沸揚揚的。
而趙仲鍼已經找到了父親。
“爹爹,棉花有大用。”
趙曙問了情況,就說道:“你隨我來。”
父子二人急匆匆的去找趙禎,高滔滔得知後就納悶的道:“這是闖禍了嗎?”
報信的侍女說道:“看樣子急匆匆的,怕是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