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終於有了個機會,這讓吳康興奮的身體都在顫抖。
他上馬,身後集結了一千餘騎兵,剛想出發時,有人喊道:“已經圍住了,不用去了。”
追擊的宋軍突然加速,沈安喊道:“弩箭!”
弩箭紛紛飛去,前方的敵軍落馬一片。
沈安的戰馬微微跳了一下,避開了一個落地的敵軍。
那敵軍剛心生歡喜,就被後麵的戰馬撞飛了出去。
黃春絲毫沒有察覺,舉刀道:“兄弟們,打草穀了!”
“打草穀了!”
邙山軍喊著口號,第一批追了上去。
那些騎兵聽到這個口號不禁一怔,心想這可是沙場,你們喊什麽打草穀……什麽意思?
沙場上的思索隻是一瞬,隨即雙方就展開了廝殺。
隻是一刀,沈安就劈斷了對手的長刀,讓心急如焚,爬上椅子觀戰的包拯不禁大聲交好。
等沈安一刀梟首時,他的咽喉湧動了一下,嚇得邊上的蔣佩趕緊扶住了他。
前方就在廝殺,這是鳳翔府軍民第一次近距離見到這些慘烈。
戰馬相撞,長嘶著倒下。
長刀揮舞,鮮血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的妖豔。
宋軍不斷切割著潰兵,然後分而圍殺。
此刻已經不用沈安來廝殺了,他策馬在邊上觀戰,身邊的黃春低聲說著對西夏人的看法。
“這支遊騎不錯,悍不畏死,郎君,西夏人確實是厲害。”
沈安在看著前方,突然喊道:“用弩箭圍殺他們!”
前方的宋軍開始拉開距離,然後密集的弩箭讓那些西夏人空有一身武勇沒法用。
“他們的處境不算好,可惡劣的環境才能催生出最強大的勇士。”
黃春不解的道:“可大宋的處境也好不到哪去,三麵臨敵,哪一麵都不簡單。”
“可大宋習慣了縮著腦袋過日子,過一天算一天。”
最後幾個西夏人突破了弩箭的封鎖,衝著沈安這邊來了。
他們麵色猙獰,咆哮如雷,大抵是發現了沈安的身份,想弄死他。
沈安拔刀,說道:“如今的大宋不同了,有人在茍且偷生,可更多的人將會正視大宋的危機,這就是我來此的意義。”
弩箭密集而來,這幾個西夏人紛紛中箭落馬,最後一個後背中箭,卻依舊倔強的衝殺過來。
“別幫忙!”
沈安輕輕喝一聲,戰馬起速。
“來此的意義?”
黃春不解沈安先前那話裏的意思,然後喊道:“寶玉,護著郎君!”
嚴寶玉拿起弓箭,緩緩跟在了後麵。
那個西夏人的戰馬也中箭了,人馬緩緩而來。
他的目光依舊凶悍,但背影卻格外的孤獨。
蘇軾在城下看著這一幕,不禁說道:“某有了。”
他又作出了一首詞。
最後的戰士,獨孤的戰士,他的背後中箭,依舊堅強的前行,想去殺死自己的對手。
這樣的敵人讓人敬佩,不禁生出放他一馬的心思。
在場的人都感受到了一絲蒼涼之意。
戰馬長嘶著,緩緩馱著自己的主人向前。
它看到了寒光閃過。
然後鮮血飆射,人頭落地!
沈安策馬過去,收刀歸鞘,仿佛剛才隻是削斷了一截樹枝。
身後傳來人體落馬的聲音,接著就是戰馬長嘶。
那戰馬低頭,用舌頭去舔著自己的主人,可失去腦袋的主人紋絲未動。它就用腦袋去拱了拱,依舊沒反應,於是就仰頭長嘶。
悲涼的長嘶聲中,沈安策馬到了包拯的前方,下馬上前。
“可傷著了?”
包拯見他渾身浴血,就有些心慌。
沈安活動了一下身體,笑道:“沒有。”
他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好像沉重了些,就問蘇軾:“怎麽板著臉?”
蘇軾說道:“沙場讓人唏噓啊!”
沈安回身看到那匹戰馬在圍著自己主人的屍骸轉圈長嘶,恍然大悟,就說道:“想想每次被殺的百姓,想想這些西夏人在那時在乾什麽,是燒殺搶掠,是惡魔般的狂笑,所以……你們這等心思還是收收吧。”
沈安一直覺得醉心於詩詞的人就不該為官,因為太過多愁善感,想法太多,做事不專心。
有十餘人依舊在唏噓,沈安無奈使出了殺招:“想來被劫掠到了西夏去的那些女人也會為此嘆息。”
騰地一下,那些多愁善感的‘詩人’們的臉就紅了。
……
第三更送上,諸位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