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那廝拳腳了得,宗室中人大多是在混吃等死,哪裏是他的對手?
手刃,怕是會被沈安打成豬頭吧。
“去吧。”
趙曙趕走了趙允弼,然後起身道:“去後麵。”
他一路去了後宮之中,求見了皇太後。
稍後禦史的彈劾就來了,可這些奏疏都被扣住了,據說官家壓根沒看。
“他立功了,少折騰吧。”
政事堂裏傳來一句話,那些義憤馬上就消散了。
“沈安竟然立功了?咱們怎麽不知道?”
汴梁就那麽大,沈安若是立功的話,沒道理要保密啊!
難道趙允弼的郡王府就這麽被白燒了?
宗室中人也不甘心,有人就鼓噪了起來,想讓大家一起彈劾。
宗室彈劾是家事,趙曙沒法不重視。
可這次依舊被扣留。
官家啥意思?
眾人不解,就去找到了宰輔。
韓琦擺出了宰輔的架勢,淡淡的道:“官家自有道理,做臣子的聽就是了,這議論紛紛的,難道是不服氣?告訴他們,不服氣也得憋著!”
這話霸道,符合韓琦的性格。
可你韓琦不正是不服氣的典範嗎?連官家都敢懟的貨色,竟然裝老實。
隨後這些人想著富弼和韓琦是對頭,就去樞密院尋求援助。
“沈安……”
富弼很沉穩的思索著,來人心中歡喜,覺得有戲。
“這個……”
富弼一陣官腔把來人的期待值提高了,然後說道:“那是個不錯的年輕人,大材斑斑啊!這樣的人才隻需栽培二十年,朝堂之上老夫都得避路……這樣的人才,老夫見而心喜,恨不能親自出手栽培……”
來人憤而離去,消息隨即散播在宗室裏。
“富弼就是個不要臉的,二十年,二十年後他就算是不死,也是吃飯流口水,打嗝屁又來的貨色罷了。”
趙允讓袒胸露乳的坐在榻上,阿蘇在後麵給他撓背。
老仆不屑的道:“那年富弼見阿郎時還點頭哈腰呢,等做了首相之後,見麵都是昂著頭,也不怕跌跤。”
“那是宰輔的步伐,哈哈哈哈!”
趙允讓最大的心願了了,如今的日子堪稱是快活似神仙。
老仆擔憂的道:“可趙允弼終究是宗室長者,沈安肆無忌憚的去放火,不好吧?”
“沒什麽不好!”
趙允讓擺擺手,阿蘇起身幫他整理了一下衣裳。
“出去走走。”
外麵很熱,但趙允讓卻饒有興致的四處走動,遇到孫子孫女們玩耍還會看看。
“別他的腳,別他的腳……哎!輸了輸了!”
兩個孫子在摔跤,老趙在邊上出主意,最後他支持的一個卻敗了。麵對那個孫子的悲憤的眼神,他過去拍了一巴掌,大笑著走了。
“回頭好好練。”
他最後晃悠到了大門外,伸個懶腰後,突然爆發了。
“趙允弼你這個不要臉的老東西,你以為自己逼宮的事沒人知道?你以為自己想謀逆的事沒人知道?燒你屋子算輕的,換了老夫,定然一刀把你給剁了喂狗!”
趙允讓許久未曾罵大街了,這一下露麵頓時引來無數粉絲。
他口沫橫飛的罵道:“當年老夫一見你就知道不是個好東西,這些年你一直在裝老實,不,是裝厚道,可骨子裏還是那條毒蛇,官家仁厚沒收拾你,沈安卻出手了,大快人心吶,哈哈哈哈!老夫今日要一醉方休,來人!”
老仆應景的出現了,“阿郎吩咐。”
趙允讓得意洋洋的道:“今日闔府酒肉管夠。”
他又補充了一句:“為了北海郡王府被燒慶賀,要說清楚。”
隨即郡王府裏一陣歡呼,眾人都在讚嘆郡王的英明。
而在華原郡王府,趙允良跌坐在神像前,邊上的管事在稟告消息。
“……那沈安不但燒了北海郡王府的前院,還打傷了幾個侍衛,這才揚長而去。北海郡王隨即進宮,可沒多久就出來了,看著笑眯眯的,可見官家是要懲治沈安。”
趙宗絳坐在另一邊,聞言把拂塵甩動了一下,“沈安那人若是被嚴懲,汴梁城中的酒肉都會漲價。”
這話是說沈安倒黴了,汴梁城中的不少人會買酒肉慶賀,從而導致酒肉缺貨漲價。
“哎!”
趙允良嘆道:“兒啊!你不懂,趙允弼那個老東西喜怒不形於色,他看著怒火衝天,說不定心中在竊喜。他看著笑眯眯的,心中說不定正在絕望呢!”
“啊!這樣?”
趙宗絳喜道:“爹爹,咱們家可是被那個老東西給坑慘了,這可是好事啊!”
趙允良想起自己被趙允弼一路引入和趙曙對抗的經歷,不禁點頭道:“是喜事,來人!”
“郡王!”
管事躬身,眼中精光四射,就像是一個上了青樓的太監。
趙允良淡淡的道:“今日闔府上下都吃肉。”
“多謝郡王!”
管事歡喜不已,趙允良皺眉道:“歡喜什麽?記住了,都要念著,要念著道尊的好。”
管事點頭如搗蒜,“是是是,大夥兒都記得呢,福生無量天尊……”
隨後闔府上下都在念著。
“福生無量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