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一口否認了自己的‘功勞’,然後問了雙方的形勢。
“遼人等不及了,拖得越久,他們就越沒機會。而火藥作坊剛搬出去,正是忙亂的時候,容易出紕漏,那麽就在這幾日了。”
沈安淡淡的道:“回稟官家,就說此事某接下了。”
陳忠珩提醒道:“大王的安危可不是小事。”
“若是出了事,某去刺殺耶律洪基,不成功就不回來了。”
陳忠珩拎著一瓶椒油回宮,趙曙得知沈安的承諾後也隻能苦笑。
“兩個年輕人都自信。”他嘆道:“此事瞞著皇後,可知道了?”
要是被高滔滔知道自己的大兒子去城外絞殺遼人,怕是宮中頃刻間就會沸反盈天。
“沈安呢?可出發了?”
趙曙覺得沈安該出發了,可這廝還在家中哄妹妹。
“哥哥今夜就在金明池邊釣魚,回頭帶幾條大魚回家吃火鍋,你好生和你嫂子玩耍,不許調皮。”
果果舍不得哥哥才回家又要出門,可這是皇命啊!
沈安哄好了妹妹,歉然對楊卓雪說道:“才回家又出門,某這個夫君卻失職了。”
楊卓雪笑道:“官人這是有正事呢。”
沈安見果果帶著花花跑開了,就低聲道:“晚間外麵有動靜別管,和咱們家不相乾。”
楊卓雪驚訝的道:“官人,是要……”
她瞪大眼睛,用力的揮手。
她不知道什麽是廝殺,隻是單純的覺得自家夫君是去乾大事的。
沈安點點頭,“別擔心這個。”
“好。”
楊卓雪把沈安送到門外,見他遠去,腦海中不禁浮想聯翩:一群人圍住了沈安,厲聲讓他交出火藥秘方,沈安隻是冷笑,然後用火折子點燃了一個大號爆竹丟過去……
她不傻,知道火藥作坊搬到了金明池,而自家夫君才回來就急匆匆的趕去那邊,多半是有人在覬覦火藥秘方。
……
“轟!”
金明池裏突然一聲炸響,水花噴濺中,一些魚兒被震暈了浮上來。
“弄上來!”
有小船劃了過來,把那些魚撈上來。
“今晚吃火鍋。”
趙頊很喜歡這種集體生活,他甚至親自做了火鍋。
“先放油,然後下作料爆香,加水燒開……”
水燒開後,趙頊弄了許多泡菜進去,然後下魚塊。
稍後香味四溢,周圍的將領們都在咽口水。
“吃吧。”
趙頊出來是尋自在的,所以就吩咐道:“拿酒來。”
秦臻起身道:“大王,除非是休假,否則臣等卻是不能飲酒。”
趙頊壓壓手,示意他坐下,“我喝。”
他在宮中不能喝酒,憋得難受。
倒不是說他有酒癮,可年輕人喜歡自由奔放,大人越是禁止什麽,他們就越想去嘗試什麽。
這就是人生無限可能的延伸。
我還年輕,對世界滿是無知,所以什麽都想嘗試。
當然,這種嘗試要小心,許多人都嘗試撲街了。
酸湯魚的味道巴適,吃得眾將讚不絕口。
常建仁吃得最多,有將領就取笑道;“軍侯吃了那麽多也沒見長肉,那些東西都吃到哪去了?”
常建仁抬頭,把嘴裏的魚肉咽下,老鼠眼瞪大了,認真的道:“某每日揮刀練習,每日在船上奔跑,餓得快,瘦得也快。”
趙頊看了那人一眼,說道:“都要學學建仁才是。”
眾將低頭,“是。”
稍後吃完飯,趙頊還打了個盹。
夜色漸漸來臨,金明池一帶漸漸安靜了下來。
趙頊就在金明池的門外坐著,身邊是秦臻和常建仁。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黑影悄無聲息的摸了過來。
前方的侍衛攔截,低聲說了幾句就把這人放了過來。
“大王,有動靜了。”
來人是張八年,他的一雙鬼眼在黑夜中分外嚇人,隻是看了一眼,趙頊就覺得這貨不該在晚上出門。
四野的蟲鳴在某個時刻突然停止了鳴叫,仿佛是寒冬來臨。
黑暗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潛行。
前方的火藥作坊占據的是原先的營房,後續的整改還在進行之中,可火藥的生產卻沒有耽誤。
呃……
一聲悶哼傳來,接著有人喊道:“點火!”
噗噗噗噗噗!
無數點火的聲音之後,四周大放光明。
……
抱歉,這一更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