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多?”
楊卓雪先看了總賬,抬頭時捂額道:“太多了。”
那麽多錢,她覺得每天花用都花不完。
主人家有錢,下人的待遇自然水漲船高,陳大娘一家子就是受益者,所以她笑道:“娘子可別說多,這隻是一年的,明年還會更多。”
“那麽多錢啊!”
楊卓雪摸著肚子說道:“都給你留著。”
陳大娘說道:“娘子到時候生他三四個,可別說都留給了大郎君。”
這話的意頭極好,楊卓雪不禁憧憬的道:“官人說生女兒也無礙,可我還是想生兒子。有了兒子就有了依靠,等以後老了才能過安生日子。”
“嫂子!”
果果帶著花花一溜煙跑了進來,臉蛋紅紅的,興奮的道:“哥哥說全家都去你家玩呢!”
楊卓雪訝然道:“我家?”
陳大娘笑道:“是娘子的娘家呢,小娘子沒說清。”
“對對對。”果果顯得極為興奮,“哥哥說今日丈人休沐,正好去喝酒。”
……
“是哪個女人?”
前院,沈安和趙頊在說著他的親事。
趙頊顯然有些期待這門親事,“他們說女家不能太顯赫,但又不能寒磣,所以多半是沒落的重臣之家。”
他這個判斷很清醒,向太後就是出自於重臣之家,但家族的影響力卻大不如前了。
那個女人好像沒生子吧?
沈安覺得老趙家的皇後都挺悲催的,也就高滔滔得意一些。
“此事不著急,你還年輕呢。”
沈安覺得趙頊該再等幾年。
“是不著急。”趙頊突然問道:“你剛才說要去丈人家,可全家都去,可見不尋常,是為了什麽?”
“看看那位聞先生可還敢來。”沈安昨夜目睹了兩位高人之戰,不禁憧憬不已,就想再試試聞先生的身手。
“可要保護嗎?”
趙頊覺得沈安的膽子比自己的大,而且不乏瘋狂的一麵。
比如說當初他在界橋和耶律俊會麵的事兒,若是出些差池,他大抵會死在雄州。
“不用,你保護好自己。”
聞先生的目標是皇族,現在發狂了,大抵目標是全人類。
這種瘋狂的家夥別指望他有什麽顧忌,而且你還猜不出他的心思,這個就比較頭痛了。
毛腳女婿去丈人家自然是要帶禮物的,沈安非常大氣的裝了半馬車,然後浩浩蕩蕩的出門了。
這一路他都在警惕著,可那個瘋子卻不見蹤影。
“郎君,昨日張八年抓裂了他的肩骨,他一時之間怕是沒法出手吧。”
聞小種對聞先生很是忌憚,但此刻卻很輕鬆的道:“那人謹慎,他一隻手暫時不能用,若是趕來,小人也能殺了他。”
“別太樂觀了。”
沈安心中一鬆,隨後到了丈人家,楊繼年看到半馬車的禮物就皺眉道:“你要學會節儉……罷了,當老夫沒說。”
他覺得有些憋屈。
別的丈人都能教訓女婿,可他卻找不到理由。
說沈安花錢大手大腳吧,人沈安不差錢,一年掙的錢一輩子都花用不完。這種情況下不花錢留著乾什麽?造反?
想到這個,楊繼年低聲問道:“你一年掙那麽多錢,官家可忌憚嗎?”
“不會。”沈安說道:“若說錢財,某這裏給的神威弩和金肥丹,那是用錢財無法衡量的寶貝。”
楊繼年不是笨蛋,點頭道:“是了,和那些相比,錢財反而不算是什麽。”
神威弩和金肥丹,還有火藥,這些都是戰略重器,能惠及全國和大局的寶貝,豈是能用錢財能衡量的?
楊繼年唏噓道:“你馬上二十了吧,就有如此根底,以後孩子也不用擔心了。”
大宋有蔭官製度,如沈安這等人,隻需按部就班的走下去,以後子孫都不愁前途。
“丈人,以後某的孩子不準備走蔭官這條路。”
“為何?”楊繼年皺眉道:“這是官家的恩典,為何不要?”
沈安尷尬的道:“丈人,您當時可是彈劾過蔭官的,說是養了一群豬……毫無用處,空耗國帑……”
楊繼年不禁想一巴掌拍死這個女婿,他板著臉道:“那是你們的孩子。”
呃!
沈安明白了。
合著老丈人是舍不得自己的外孫吃苦啊!
可他這話把老丈人的一番苦心給糟蹋了。
這個關係要搞好啊!
沈安一臉唏噓的道:“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小婿代那孩子多謝丈人了。”